就像人越老越怕死,成就越高的人越是惜命,會儘量規避風險,可江老板卻是特殊。
同時。
也令人敬佩啊。
“我在這裡投入這麼高昂的成本,不該親自來看一看?”
江辰嘴角微翹。
許寬頓時無話可說。
眼見為實。
隻有身臨其境才能感受得最為直觀。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對方在緬底的支出,時時刻刻都有金錢的聲音在流動。
對比之下,一塊龍石種,無足輕重。
“江先生,魏副官想請江先生會麵,替江先生接風,委托我轉達。”
許寬轉移話題。
“就是打垮衛家的那個魏副官?”
江辰問,神色自然,並無多少意外。
來是沒來過,但是對緬底的基本局勢、以及一些主要人物,他還是心中有數的。
那幾個臥底烈士的屍體,就是因為這位同盟軍高級將領才得以回歸故裡入土為安。
“對,就是他。他叫魏邑,是靳主的左膀右臂,也是同盟軍裡最能征善戰的猛將,戰績突出,同盟軍現在的地盤有多半都是他帶兵拿下來的。”
“這樣一位猛將,不應該在前線發光發熱嗎?讓他來交際應酬,多浪費人才。”
江辰噙笑道。
“這是魏副官自己的主意,他對江先生慕名已久,聽說江先生要來緬底,十分懇切的委托我一定要幫忙帶話。”
“他現在在哪。”
“固圭,就在卡魯淄北麵,開車一個小時。他隨時等待江先生的答複。”
聞言,江辰簡單道:“行,那就今天吧。”
許寬一愣,完全沒料到對方如此乾脆,“今天?”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
許寬立即道:“我馬上通知他。”
江辰點了點頭。
許寬起身,去打電話。
喝完茶,江辰也站了起來,上樓,來到裴雲兮房間,敲了敲門。
房間裡。
五款性價比超高的包包正放在床上,能夠供人更好的欣賞,而價值連城一麵世就禍害了幾十條人命的龍石種則隨意的擺在了桌上。
龍石種的血跡已經被菲傭小心細致的洗掉。
裴雲兮看向作響的房門。
作為大明星,格局肯定不差,像碰碰手這樣的小節,哪會一直往心裡去。
她甚至都沒把床上擺放的包收起來,便走過去開了門。
“我晚上有個應酬,你去不去?”
或許是在車裡受到了打擊,江老板沒隨意跨進房間,停在門口。
紳士禮貌,沒有問題。
可作為男士,也得有主見。
這樣的事情,還需要問嗎?完全可以自己定奪。
畢竟人家選擇一同來緬底,已經說明了態度。
不是同去同歸了?
這麼問,得到的答案肯定三七開。
問。
女人肯定說不要。
比如逛街的時候,要買鑽石、買黃金、買禮物就不要講,直接買,問人家要不要,那不是問,那是逼人家拒絕。
因為稍微有點教養的人都會不好意思,當然,唯利是圖的除外。
這麼淺顯的男女相處技巧,按理說,精通人情世故的江老板不可能不明白,可他還是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
天才做卷子時結果第一道選擇題就錯了,如果不是題目錯了,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故意的。
有時候買禮物並不是真心的,隻不過氣氛到了,環境所逼,不買抹不開麵子,逛街總不能空逛吧?
所以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
——是讓對方主動拒絕。
“不去。”
三七開終究是七更大,符合概率學。
被拒絕的江辰不動聲色,“晚上想吃什麼和菲傭說,我可能會晚點回來。”
這麼痛快的嗎?
按照正常邏輯,不是應該繼續勸說嗎。
裴雲兮應該也認為是這樣的邏輯,所以某人的乾脆,讓她有點措手不及,隨即反倒下意識主動問了句:“和什麼人?”
環境,總能潛移默化的對人產生影響。
真有點“夫人”的感覺了。
“同盟軍的一個高級將領,你估計也不會喜歡那樣的場麵,不去也行。”
開始封路了。
改口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啊。
“晚上不用等我回來。”
說完,江老板就要轉身。
裝了逼就想跑?
當然不允許!
多大的人了,這麼大的腕,居然像個鬥氣的小孩,愣了會,然後提高音調:“我說要等你回來嗎?”
江老板臉皮多厚,置若罔聞,就像沒聽見,答非所問的道:“可以在院子範圍內自由活動,彆出去。”
安排得挺好。
你去瀟灑快活,卻把人家關在空蕩蕩的大hoe裡,獨守空房。
“砰!”
裴雲兮肯定也不是喜歡糾纏的性格,也很果斷,直接把門關上。
門與門框撞擊產生的風撲麵而來。
莫非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怎麼越來越暴躁了?
江辰搖了搖頭,並沒有再去敲門。
屋內。
依然站在門口的裴雲兮皺眉,而後不知為何又把門拉開。
隻見某人正打算離開,真是灑脫啊。
聽到開門的動靜,江辰又回過頭。
“你晚上彆回來了!”
不知開門的目的是什麼,但裴雲兮肯定不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但生活就是變幻無常,甚至無法控製下一秒的自己。
在江辰莫名其妙的目光下,房門又被“砰”上。
沒有再去等待,立馬開始後悔的裴雲兮背靠在門上,抬起手,慢慢的捂住臉。
丟人現眼啊。
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可是時光不能倒流,覆水難收,好在某人沒有敲門調侃自己。
裴雲兮手蒙著臉,忽然又產生尖叫的衝動。
她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來緬底了。
她不是沒有預料過這一趟旅程肯定會有很多波折,但她預料的波折不是精神上的折磨啊。
裴林漢甚至都給出過六親不認的評價,可想而知裴雲兮情緒有多麼穩定,可來緬底沒多久,她似乎就有點破防了。
她放下羊脂般的手,神色麻木,行屍走肉般慢騰騰的走到床邊,然後失重般,整個人直挺挺的栽了下去,趴在床上,臉被被褥蒙住,恐怕呼吸都困難。
幸好江老板不在。
否則肯定得嚇不輕,真得喂她褪黑素了,可能還不止一顆。
原本好端端放在床上的五個新包一個個滾落下去。
裴雲兮臉蒙著,抓著被單,隻看得到起伏的後背曲線,而後不緊不慢的開始一下一下捶打床麵,落在床尾的腳也不安分,跟著捶打節奏起起落落。
這般姿勢。
忍不住化身一條窒息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