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的時候還好,可一旦長子繼任家族大權,兒女之間的衝突必然爆發,這是不可避免的。
“衛紅這次回來,我也會好好勸她。她是我們衛家的一份子,所作所為在外界看來都代表我們衛家的立場,我不能再讓我們衛家受人非議。”
“她能回來嗎。”
衛邦雄又一次重複的詢問。
衛祖看著他。
“爸相信我嗎?相信我會讓衛家越來越好。”
衛邦雄不言不語。
“不管爸相不相信,我都會努力去做。”
衛邦雄眼神波動,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沒說。
“爸,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您好好養身體。”
衛祖朝衛邦雄鞠了個躬,而後轉身。
心狠手辣血債累累的衛邦雄手握著坐椅扶手,眼神複雜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往外走的衛祖又停了下來。
他站在那裡,背對衛邦雄,沒有回頭。
“爸,你剛才說,同盟軍要與政府議和?”
“但是我聽說,同盟軍內部出現了嚴重的分裂。”
“分裂?”
衛邦雄不自覺擰眉,抓著扶手,“不可能。”
“爸為什麼覺得不可能。帶頭的不是彆人,正是和我們頗有淵源的魏邑。神州有句話叫做狡兔死,走狗烹。爸覺得魏邑會坐以待斃嗎?”
衛邦雄抿進唇,看不出喜怒。
“所以能不能達成合談,目前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衛邦雄沒有去問如此機要甚至他都不知道的情報長子是從哪得來的。
衛祖也沒解釋,說完後,衛祖不再停留,往外走去。
衛邦雄望著他的背影,臉色晦澀不明。
衛祖的確不是胡言亂語,也不是危言聳聽,也不能怪作為衛家家族衛邦雄上了年紀、眼花耳聾。
而是衛祖的情報,具有提前性。
單一的衝突事件,而且還沒流血,肯定不夠分量冠上“反叛”的名頭,但是一切隻是開始。
卡魯淄西北方。
距離三十裡的又一座城鎮。
塵土漫天。
收到消息提前戒備的警備力量望著浩浩蕩蕩的軍用卡車,心驚膽戰,如臨大敵。
卡車車隊在城門外停下,並沒有蠻橫的衝撞。
由治安所組成的守城部隊不約而同攥緊手裡的槍械,似乎以此能增強自身的勇氣和自信。
就拿卡魯淄打比方,治安所滿編人數在五十人左右,但是眼下這座隻相距三十裡的鄰居城鎮的守城部隊居然突破了百人。
或許是城鎮規模要比卡魯淄大的原因。
也或許是為了應對某些意外風險,這裡的治安所臨時進行了擴招。
清一色的4卡賓,並且全部穿上了防彈衣,可以說準備充分。
但是當一名名士兵從卡車上跳下來時,還是給這些臨危受命的治安員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倒不是人數差距有多大。
而是氣場懸殊。
就好比警察應付普通的城市犯罪是夠了,去麵對刀山火海闖蕩的職業部隊?
降維打擊。
“咕嚕。”
治安所所長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可能是因為多了件防彈背心,穿得太熱,後背冒出了層汗。
雖然上麵的命令是讓他不計一切代價阻擋任何武裝部隊進城,可是眼前這架勢,他怎麼敢開第一槍?
防彈衣又不是無敵光環。
可是作為所長,他責無旁貸,隻能硬著頭皮,強提口氣,上前交涉。
“我是德羅治安所所長,你們是哪隻部隊?來德羅乾什麼?”
都是裝傻充愣的高手。
又是一扇車門打來。
鮑參跨了下來,踩著軍靴,朝這個方向走來,每一步就像踩在那位治安所所長的心跳上。
這位治安所好不容易克製住後退的衝動,鮑參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他強行鎮定,雙手斜持4,鼓足勇氣,儘力繃直脊背,不卑不亢與鮑參對視。
“魏副官麾下,獨立解放旅第二營,第三營。來此為了調查某機要案件。”
對於對方的問題,鮑參逐一進行回答,而後道:“讓路。”
被下了死命令的治安所所長自然不可能退讓,“獨立解放旅?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番號?”
鮑參扯起嘴角,放肆桀驁,“你算什麼東西?部隊的建製變動需要向你打報告?”
治安所所長立即手足無措,口不能答。
“讓你的人馬上讓開,不然全部視作同犯,一切後果自行承擔。”
鮑參眼神如鷹,銳不可當,壓得對方幾乎大氣不能喘。
級彆差距還是太大了。
這位治安所所長沒有立即投降,已經算是忠心耿耿。
後背的汗已經蔓延到了鬢角,今日肯定無法善了,但即使意識到對方心意已決,這位所長還是不敢率先開槍。
“查案?查什麼案?我們沒有接到任何命令。”
他據理力爭,竭儘其能。
鮑參哂然一笑,烈出森白牙齒,而後抬手。
有下屬快步走來,送上一張紙與一隻鋼筆。
鮑參揭開筆帽,大手一揮,然後將紙拍在德羅治安所所長的胸口上。
所長往後踉蹌,敢怒不敢言,抬起手,接住那張紙。
紙上寫上了兩個字,龍飛鳳舞。
正是——命令。
“這就是命令。”
鮑參合上筆帽,將鋼筆插回軍裝胸口口袋,不再理會那位拿著紙條呆若木雞的所長,高聲道:“進城!”
“唰。”
兩個營的士兵一言不發,隻是動作整齊劃一,同時舉起衝鋒槍,擺出戰鬥架勢。
治安所的治安員哪裡經曆過這種架勢,頓時臉色泛白,頭皮發麻。
卡車開動。
等不及所長的指令,治安員們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後退。
彆說他們,所長也是一樣。
雖然上頭下了死命令,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拒敵於城門之外,但是有什麼東西比自己的小命還重要?
他隻是馬仔,犯不著拚命,不抵抗可能會有麻煩,但是抵抗,肯定會死。
怎麼選擇,一目了然。
刹那之間,這位所長立即做出取舍,眼見卡車正碾壓過來,捏緊那張“命令”,著急忙慌朝鮑參敬了個軍禮,而後趕緊退到一邊。
見他如此,後麵那些治安員更加沒有了負擔,腳步再無任何遲疑猶豫,迅速做鳥獸散,讓城門洞開。
不開一槍也就罷了,武器緊接著也被統統沒收。
職責本是承擔城鎮保衛工作的治安所就這麼被和平解除武裝,沒進行任何有效抵抗,並且秩序的排成兩隊,列於城門旁,在卡車轟隆隆的前進聲中,腰板筆直的齊聲高呼。
“恭迎解放旅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