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直接兵分兩路,派兩個旅去擋住聯合軍。”
還有人的想法更加激進。
這是赤裸裸的不把同盟軍看在眼裡。
也是。
雙方現在確實還有差距,但差距已經不再懸殊。
“教官有什麼意見?”
戰爭時期,二十四小時處於戰備狀態,其餘人都穿著軍服,唯獨被魏邑詢問的平頭男人穿得是便裝。
全場目光聚焦。
這些桀驁不馴生殺予奪的軍頭不約而同閉上嘴巴,麵露尊色。
“以攻為守,主動出擊。”
平頭男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語不驚人死不休。
“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守,隻有把戰火燒到敵人的本土,敵人才會感受到疼痛。”
巴圖魯精神一震,剛才還為鮑參點讚的他立即就改變了立場,厚聲道:“教官說的太對了。為什麼非得被動挨打?我們就應該主動進攻,打亂靳主陣腳,讓他們內部亂起來。”
被尊稱為教官的平頭男人委實人如其名,臉上始終沒有太多表情,或者說這就是他的表情。
“同盟軍需要捍衛它的權威,但是你們不需要。這是你們最大的優勢。”
“我懂教官的意思。”
跳槽過來的巴圖魯表現依然活躍,“靳主需要麵子,需要守護他的地盤,但我們不需要。我們可以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和他打遊擊。”
這段時間的課沒白上。
他們是叛軍啊。
叛軍是沒有任何包袱的。
就好比大學生脫不掉文化的長衫,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就無所謂。
靳主需要守城,可他們完全可以“靈活機動”。
“化整為零,我們可以多線進攻,在同盟軍內部到處點火,看靳主怎麼去當好這個消防員。”
平頭教官雖然沒說太多,但卻形成了醍醐灌頂的效果,眾人紛紛開動思維,你一言我一語。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真正的良師不是手把手教你做題,而是教你解題的思路與邏輯。
想想靳主到時候臉黑如炭焦頭爛額的樣子,這些叛軍頭子們就感到一陣快意。
可相比於屬下,魏邑這個叛軍頭目倒是不顯興奮,相反凝著眉頭,貌似有心事。
“假如由守轉攻,卡魯淄怎麼辦?”
他問教官,
教官麵不改色。
“那不是你的責任。”
聽到這,魏邑立即就明白了。
他當然知道守在這裡意義不大,隻是如果放棄,同盟軍完全可以長驅直入,卡魯淄就會成為一座孤城。
但既然教官都這麼說了,那他有什麼必要擔心。
“通告全軍,準備轉移。”
一雙雙眼睛熾熱滾燙,如狼似虎。
“喏!”
卡魯淄。
杜恩琴挺會挑時間,總是能抓到裴雲兮不在的時間節點,這不又摸到了江老板的房間。
“魏邑要撤了,江先生還不收拾東西?”
複古祖母綠寶石耳墜,鏤空領口的青花瓷旗袍,紅底高跟鞋搭配肉色絲襪,她在穿著研究上的造詣,完全不亞於裴雲兮。
認識這麼久了,江辰還沒見過她穿同樣的衣服,這位老板娘究竟收集了多少套旗袍?
還是不差錢呐。
“你可以先走。”
江老板安坐如山,壓根沒有一點著急跑路的緊張感。
一旦沒有了魏邑作為屏障,同盟軍要找他麻煩會容易得多。
當然。
彆人也是一樣。
“我怎麼走?江先生還沒結賬呢。”
是啊。
住這麼久白住的嗎?
玩笑過後,杜恩琴柔聲道:“我不會拋下江先生,要走肯定也是跟江先生一起走。”
單聽這番話,其實挺讓人感動的。
可要是聯係到她的所作所為,不渾身發寒都不錯了。
蛇蠍心腸在這位老板娘身上生動形象的進行了詮釋,不過對待江老板,她的確做到了無可指摘。
好與壞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種主觀的判斷嘛。
杜恩琴優雅的疊著二郎腿,就算這個姿勢,都能看見高跟鞋的紅底了,竟然都看不到小腹的贅肉。
唉。
又得感慨美中不足的臉蛋了。
“同盟軍不一定對付我,但對你就不一定了。靳主應該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你要是落在他手上,恐怕不會太好受。”
杜恩琴哂然一笑。
這裡的罪惡和殘酷,她肯定是一清二楚,尤其是對於女性。
淪落到緬底的人,有男性逃出生天的,可曾有女性幸運兒?
“江先生不是答應了保護我嗎?這就開始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江辰不以為然,“這叫緊急避險。”
杜恩琴腳尖搖晃,“江先生不走,我是不會走的。我的床頭櫃抽屜裡永遠有一把槍,槍裡有一枚子彈。”
江辰目露異色。
杜恩琴抿嘴一笑,明明平平無奇的臉蛋,卻硬生生衍生出嬌豔萬方的味道。
“江先生彆擔心,那枚子彈是為我自己準備的,如果真遇到什麼意外情況,好歹能給自己一個體麵。”
果真是狠人啊。
隻不過讓江老板彆擔心是什麼意思?
她床頭櫃裡有槍,和江老板有什麼關係嗎?
“一枚子彈,卡殼怎麼辦?”
江老板確實是務實主義者,考慮的問題都相當實際。
“……”
杜恩琴語塞,不安分的腳丫停止搖蕩。
“江先生真不打算走?”
江辰搖頭,目光深邃無定處。
“我還得等人。”
杜恩琴仿佛被他的深沉所吸引。
“那我陪江先生一起等。”
“吧嗒。”
門打開。
裴雲兮站在門口。
氣氛瞬間裂開。
杜恩琴立馬起身,字正腔圓,神情無縫連接,“江先生以後有什麼吩咐直接打電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