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
是真得找找自己的原因。
“惹誰不好,非得去惹女人。”
聽到這,裴雲兮才聽懂他想要表達的主旨。
原來不是為杜恩琴感到憤慨,而是對這些難民表示憐憫和同情。
的確。
杜恩琴什麼人物?
能夠在這片人吃人的地方生存下來,並且生存得很好,能會是菩薩心腸?
“我有預感,今天某些人會有血光之災。”
胸膛睡袍敞開的江老板自言自語,念念有詞。
樓下。
麵對油鹽不進的難民,杜恩琴表情確實發生變化,但是不多。
做大事的人,怎麼可能會和一幫馬嘍去置氣。
“我做的是生意,各位如果要進來消費,我歡迎,但如果想鬨事,對不起,和平飯店不是什麼人都能撒野地方。”
她收斂起臉上的和顏悅色,表情無悲無喜,可是大堂裡觀察事態發展沒有離開的許寬已經開始替外麵不知好歹的賤民倒計時了。
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飯店底下的黑暗空間。
有些人,是真的該死。
遺憾的是。
許寬在心裡的倒計時難民們是聽不見的,杜恩琴的恩威並施沒有起到作用,相反激怒了這幫可能餓過了頭的難民。
“看,果然還有糧食,隻是不舍得給我們!”
農夫與蛇的故事好像在這片土地上總是重複上演。
起哄之下,幾百名難民按捺不住,開始往前湧。
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
幾名男人與眾不同,格外的安靜,隻是眼睛盯著和平飯店的大門方向,眼神陰冷而危險。
事情的發展如他們所料。
難民果然躁動起來,連帶著他們都不由自主的被裹挾著往前走。
“不要著急,等目標露頭,他就在飯店裡。”
一人低聲道,透過耳朵裡塞著的無痕耳麥,向周圍的同伴傳達指令。
“收到。”
“收到。”
杜恩琴肯定不是他們嘴裡的“目標”。
“把糧食交出來!”
仗著人多勢眾,難民不甘心隻是討飯了,野心膨脹,打算開搶了。
“都站住!”
門口的士兵挺身而出,唰的舉起槍,整齊劃一的拉動槍栓,子彈上膛。
槍栓拉動的聲音絕對比杜恩琴的規勸要有效果,前湧的人浪稍微凝滯。
要飯還是要命。
這是一個問題。
餓肚子可怕。
但被打死好像更淒慘。
“怕個毛,他們不敢開槍,大家衝啊!”
幾百號人,難免會有不顧後果的莽夫,而且飯店門口執勤的隻有八名衛兵,八杆槍麵對三四百號人,威懾力顯然不夠充沛。
西方世界有位黑手黨大佬曾留下的幾句經典遺言。
一句就是:衝鋒槍不如重機槍。
“不要著急,讓他們衝!”
暗殺。
需要的是耐心。
沒必要急於求成。
如果這些難民真的衝進了飯店,他們可以趁亂而入渾水摸魚,如果和平飯店拋棄自己打造的招牌大開殺戒,那麼有前麵的人當槍,他們可以悄無聲息的溜走,等待下次機會。
看來這廝應該是領頭的,頗有頭腦。
情緒被點燃的難民果真開始冒險往前衝擊。
戴耳麥的這廝沒動,緊緊盯著事態發展,同時,下意識掃了下自己的同夥。
不瞟則已,一瞟一驚。
此次行動的主導人居然不見了,大抵是被人群給衝散。
“夏,夏!”
沒錯。
這次行動,他和其餘人隻是輔佐作用而已。
“我在。”
耳麥傳來回複。
一片混亂之中,沒必要去確認對方方位了,隻是提醒道:“先不要往前,保證自己的安全。”
耳麥裡沒有回複。
眼見難民凶神惡煞朝自己衝來,距離越來越近,杜恩琴紋絲不動,褪掉了臉上的麵具。
和平飯店的招牌打造得不容易,但是既然有人找死,那麼隻有成全。
隻需要把這些人全殺了,消息就不會走漏,飯店的聲譽也就不會受到影響。
“砰!”
千鈞一發之際。
有槍聲響起。
不是衛兵,而是來自暴動的難民群。
不是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聲槍響,但是杜恩琴胳膊綻放的血花卻映紅了所有人的瞳孔。
杜恩琴果然非同凡響,挨了槍,卻一聲沒吭,隻是眉頭微皺。
八名士兵一驚,而後握緊雙手握緊槍柄,對著難民群,目露凶光。
“fuck!誰開的槍!”
戴耳麥的那廝氣急敗壞,母語都飆出來了,這一槍顯然徹底破壞了他的計劃。
耳麥裡沒人敢應答。
人群某處,一名穿著連帽衛衣遮住頭的青年慢慢的放下胳膊,胳膊不受控製的顫抖不止,左手戴著手套,右手握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槍頭套著消音器。
“撤!趕緊撤!”
耳麥裡傳來急躁的喝聲。
樓上。
一語中的的江辰似乎也沒料到自己真的言出法隨,看著士兵將受傷的杜恩琴擋在身後,隨即目光移向不知所措的難民群。
今天真是得出現血光之災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
開了槍還想跑?
士兵殺氣騰騰,再無顧忌,對著黑壓壓的難民,果斷扣動扳機,火力全開。
衝鋒槍的確不如重機槍,但並不影響難民一茬茬倒下。
勇氣一哄而散。
哪裡還顧得上搶糧,魂飛魄散的難民掉頭就跑,爭先恐後。
“噗。”
“噗。”
“噗。”
士兵們是掃射。
可是不知道從哪裡射來的子彈卻是精準爆頭。
想要逃跑的難民一個個死無全屍的倒下。
“彆殺我!彆殺我!”
前後都是死路,難民亡魂皆冒,哪裡還敢跑,哭爹喊娘,紛紛抱頭跪地求饒。
“fuck!!!”
有人臉色難看至極,憤怒的摘除耳麥砸在地上,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下場,渾身也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