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解決戰鬥純粹是天方夜譚。
三萬大軍在內甘都駐紮後,便再也沒能動彈。
等等。
經過近半個月的高強度城市巷戰後,同盟軍的有生力量已經不足三萬了。
有靳主加穆綸兩大核心領導坐鎮,再依托兵力的壓製,同盟軍不出意外的取得了戰場的優勢地位,但也僅此而已,並沒有辦法徹底殺死戰鬥。
“這些雜種就和地裡的田鼠一樣,無窮無儘,乾掉一批,又會有一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一名旅長氣急敗壞,同時也形象真實的描繪出了戰場的情況以及敵人的難纏。
他們的部隊掃過一個街區,正向下一個陣地進發的時候,本以為已經打掃乾淨的街區居然又會匪夷所思的出現敵人,在身後衝毫無防備的他們放冷槍,防不勝防,不堪其擾。
後來排查才發現,原來敵人是充分利用了城市底下蟠根錯節的下水通道,甚至是每一個可以藏人的深井。
同盟軍身經百戰,可是何曾打過這樣的仗?
“這個魏邑,真他媽狡猾!”
將領們痛罵,被神出鬼沒的敵人折磨得苦不堪言,再加上來自靳主的巨大壓力,很多都快患上神經衰弱,營帳內有一個算一個,雖然沒有被解職,但幾乎人人眼睛裡都浮著血絲,顯然睡眠嚴重不足。
“這種打法,不像是魏邑的風格。”
“我也感覺不是魏邑。”
穆綸的發言引起了附和,“我跟魏邑一起打過幾仗,確實和他的風格不像。”
“不是魏邑還能是誰?難道是巴圖魯?那就是一個莽夫!”
聽到這個名字。
靳主的臉皮迄今為止還是會不自覺抽搐。
巴圖魯是莽夫?
哪一個莽夫能隱忍到那種程度?這麼長時間不暴露任何破綻,最終成功騙吃騙喝,並且順手牽羊,在最要命的時候反手在他們的胸膛上狠狠插了一刀。
如果不是巴圖魯的倒戈,哪裡會形成眼前的局麵?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
這件事是將軍心中永遠的傷疤,即使有不同意見,也按捺下來,不敢公然對靳主的傷口撒鹽。
“確實不是魏邑,魏邑沒有這個能耐。”
靳主開口,一錘定音。
作為老領導,魏邑的真實斤兩他無疑最有發言權。
魏邑已經是響當當的戰神級人物了,如果不是他。難道叛軍裡麵還有比他更會打戰的高人?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叛軍裡麵,有高人。”
穆綸緩慢而沉穩的說道。
將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矮小精乾的靳主眼神閃爍,在穆綸的發言後,沉默了一會,然後不置可否,轉移了話題。
“談家斌那邊傳來消息,發現了叛軍挖掘的地道痕跡。”
“操!”
“媽的!”
“果然是一幫老鼠!”
頃刻間。
咒罵聲此起彼伏。
“將軍,得讓聯合軍立刻把地道全部炸了,看他們還怎麼鑽!”
有人咬牙切齒的道。
靳主點頭,“搗毀工作正在進行,所以從現在開始,叛軍將失去後援。”
這的確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所有人的疲憊仿佛都瞬間減輕了不少。
歸根結底,最困擾他們的問題還是摸不清敵軍的數量,感覺殺不完。
可現在好了。
通道被毀了。
敵人沒有辦法再補充兵力,也就是死一人就會少一人。
“我看這幫雜種還能蹦躂多久!”
鬥誌重新昂揚。
“不要掉以輕心。隧道被炸,等於敵人同時失去了退路,他們可能會更加瘋狂。”
穆綸果然永遠值得信賴,不論任何時候,都能保持清醒的頭腦,能以絕對客觀的思維縱觀全局。
現在弄清楚了。
敵人是挖掘隧道從西風嶺摸進來的,現在隧道被發現搗毀,等於摸進來的叛軍將無家可歸無路可退。
當敵人無路可退,等於己方同樣無路可退。
唯一能做的,就是徹底將對方消滅!
“穆老總放心,沒有了糧草和彈藥的補給,都不用我們多花力氣,他們自己就得在陰暗的地下道裡餓死。”
聯合軍還是有作用的。
空頭支票沒有白開。
實在是大快人心。
之前還一臉疲憊無能狂怒的同盟軍將領們紛紛揚眉吐氣,開始高談闊論,指點江山。
“對,現在時間站在我們這一邊,拖都能把他們拖垮。”
“將軍,補給通道被炸,沒有了退路,叛軍接下來肯定會垂死掙紮,發動反撲,我建議即使調整戰略,放緩進攻,注重防守,降低士兵傷亡,保存我軍有生力量。”
穆綸不自覺點頭。
後路已斷。
優勢在我。
隻需要慢慢熬,等著叛軍自己瓦解就好了,有什麼必要還去搏命?
“就按穆老總的意見,接下來所有部隊固守陣地,不允許輕易出擊。”
靳主沉聲下達軍令。
“是!”
將領們離開。
接下來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隻有穆綸留了下來。
“我怎麼感覺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踏實。”
靳主念叨,看向自己的諸葛臥龍,鎖著眉頭,“以西風嶺的地勢,挖掘隧道可是一項非常艱難的工程,魏邑真的舍得花這麼大的精力?”
“難度再大,也比直接攻打西風嶺要低,如果他直接選擇強攻,那是自取滅亡。”
聽起來。
也有道理。
“那他為什麼會選擇西風嶺?而不是臥龍崗?”
靳主又問。
看來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下,真的形成心理創傷了。
這就好比問你出門為什麼要先邁左腳而不是右腳是一個道理,哪有答案可言,隻是隨機概率罷了。
所以穆綸隻能沉默,即使他縝密周全,也著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總覺得,談家斌發現隧道太容易了,你說魏邑是不是還有什麼陰謀?”
發現了說容易。
發現不了呢?
又得暴跳如雷。
難怪三十六計說攻心為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魏邑有沒有陰謀,有什麼陰謀,見招拆招就夠了。”
穆綸的鎮定不禁感染到了靳主,他點了點頭,又雙叒叕一次發出感歎。
“還好有你在啊。”
話音落地。
手機響起。
“衛祖。”
靳主拿出手機,而後看向穆綸,“他這個時候打電話乾什麼?”
“將軍接了就知道了。”
靳主按下接通鍵,拿起手機,放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