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越高的女性越是如此。
因為對自己要求高的人,往往對自己的另一半也會是高標準。
曹公主是好意,可哪知道對方充耳不聞。徑直從旁邊走過。
“再慢點菜就要涼了。”
“我和你說話聽到沒有。”
曹錦瑟端著胡蘿卜跟上。
“曹丫頭,你們倆眉來眼去什麼呢?”
席上。
隋惠民敏銳察覺到重新回來的二人之間的不對。
明明隻是瞪眼的曹錦瑟懶得解釋,輕重緩急還是拎得清的。
她與某人已經深度綁定,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說不需要她摻和,又怎麼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隋伯伯,問您個事兒。”
隋惠民意外,而後點頭,“說。”
“老實人就應該被欺負嗎?”
隋惠民聞言微愣。
曹修戈也是抬頭看了妹妹一眼。
“曹丫頭,你又在打什麼啞謎呢。”
“隋伯伯,房地產這麼大的儲量,到了泄洪的時候,是輕易可以擋住的嗎?進去就是炮灰。”
“吃菜。”
江辰給曹公主夾了根雞腿,並且起身放進對方碗裡。
雞腿是熟的。
買的鹵貨。
隋惠民神色如常,慢慢放下筷子,先是瞧了眼曹修戈。
“曹丫頭,這話你應該去和小楊聊。”
“卿畫姐也做不了主。”
曹公主利落乾脆。
隋惠民沒有搪塞,畢竟吃人嘴短嘛,沉吟片刻,不急不緩的道:“房地產的行情雖然有所回落,但要說到了泄洪的時候,言過其實。而且現在什麼時代了,難道還存在強買強賣?不願意,完全可以拒絕。”
“所以說才有老實人嘛。”
曹公主沒有點名任何人,但多多少少還是讓在座的某位感覺被冒犯,但這個時候他是不能說話的。
就像有人說sb請舉手,那怎麼能答應。
“你說誰是老實人?”
隋惠民問。
“小江?”
這位大佬也是不太圓滑啊。
曹錦瑟默不作聲。
“你要是說他老實,我第一個不承認。”
隋惠民隨即道,替江辰挽回了尊……等一下。
這話聽起來怎麼並不像是誇讚啊。
“隋伯伯,我隻想聲明一點,不能讓老實人流血又流淚。”
隋惠民被逗笑。
“如果不好開口,大可以讓修戈去說,他和小楊這麼熟,總不會抹不開麵子吧。”
江辰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我已經和楊廳進行了深入坦誠的溝通,不存在勉強。我們雙方都在考慮當中。”
曹錦瑟一副想撫額頭的模樣,“看,病入膏肓了。”
隋惠民笑。
“唐伯虎有句詩,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曹丫頭,迄今為止,你有見過比小江還成功的企業家?比他厲害的,也沒他年輕吧。”
曹錦瑟無言以對。
“修戈也沒見過吧。”
隋惠民又問曹修戈。
曹修戈搖頭。
隋惠民重新看向曹錦瑟。
“所以曹丫頭,你還在擔心什麼。其中利弊與得失,相信小江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小楊還是你姐,她難道還會害你不成?”
隋惠民端起杯子。
“修戈,你的進度得加快了,小江倒了一滿杯,現在和你一樣了。”
悠閒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間月亮悄悄爬上樹梢。
“好了,真不把自己當客人啊,用不著你收拾,哥,我送送隋伯伯他們啊。”
曹錦瑟要送客。
而就像她拒絕江辰一樣,隋惠民也拒絕了她的好意。
“你還是留下來幫幫你哥,我和小江又不是沒長腿。”
雖然今晚話裡話外透露的意思很明顯,但始終沒把女大不中留這種話直白的說出來。
曹錦瑟看了眼江辰同誌,沒有再堅持。
“那隋伯伯慢點。”
隋惠民確實很慢,熟悉的往大門方向走,仿佛刻意放慢了腳步。
兩杯酒。
不到半斤的量。
對於他來說,肯定談不上醉。
這位一句話可以影響千千萬萬人命運的大佬沒有談及國際上掀起輿論的演習意外,也沒有聊剛才飯桌上的話題,而是提起了東瀛那邊。
“聽說藤原家的小姐,和他們的親王定親了。”
站在頂峰的人,果然耳清目明,江辰都是剛收到的消息。
“好像是。”
江辰神色如常,日積月累下,酒量也有了顯著進步。
“你和那位藤原小姐關係不錯,到時候是不是得去喝喜酒?”
隋惠民閒話家常。
“這個消息我都是從我東瀛的朋友口中聽說的,藤原麗姬並沒有通知我。”
江辰回應,表現之從容,令人稱道。
“是嗎?那就不太應該了。這種人生大事,按照你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提前通知你才對,有些失禮了。”
江辰麵不改色。
說句可能不太要臉的話,在這件事上,他是受害者,如果性彆對調,那他無疑是為了大局做出了重大的犧牲。
而且。
在隋惠民這種級彆的人物眼中,私生活問題,哪裡算得上問題。
所以即使對方對他和藤原麗姬的關係一清二楚,他也不心虛。
況且。
真以為曹錦瑟就一無所知?
曹錦瑟當時就在東瀛,可是親身經曆者。
隻是人與人之間的眼界不一樣,格局也不一樣。
“我想她結婚的時候,應該會通知我。”
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乏幽默細胞啊。
也是。
定親而已。
隋惠民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不再言語。
兩人跨過門檻石。
警衛相迎。
“走吧,送你回去。你喝了酒,要是路上出什麼岔子,我可沒法和曹丫頭交代。”
這位親自用車送自己回去?
江辰情不自禁看向紅色長街上停靠的那台黑色轎車。
單是車頭插著的兩麵國旗,就比楊卿畫那台奧迪嚇人得多啊。
司機下車,拉開後排車門。
“上車。”
沒給後輩年輕人拒絕、或者說客套的機會,隋惠民向前邁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