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第十九章
從葫蘆淨瓶裡放出的金角銀角不再是妖魔模樣,反而兩個童兒皆白白淨淨生得討喜,同時性格也與之前當妖魔時完全不同。
“爺爺!”
“爺爺!”
一金一銀兩個童兒被放出來後均是大哭,他們兩個不顧有外人在場,奔向老君縮在他懷裡大聲痛哭。
“好,好,好童兒,且受委屈了,這就與我歸家。”老君一甩衣袖,將兩個童兒護在寬大的衣袍下竟是要走。
“誒,老官。”大聖見狀前去阻攔,卻被老君白了一眼,隻見老君揮了揮手中拂塵,將大聖懟開,不讓他上前,而後道“老道言出必行,自是沒忘答應過的事。隻是要補你這潑猴虧空,需得煉製那九轉索精固金丹,那與老君平日煉製之丹有異,得準備好物什,擇日開爐。”
老君說的並非虛言,若非白浮來這麼一手,逼得老君立下口頭誓,他絕對不會開口為這猴頭煉丹的,總歸這猴頭歸路是在西方,他平日在兜率宮閉門不出,乾嘛要去勞神。
“嘿嘿,俺老孫在此謝過老君了,有勞您費心。”大聖聞言喜不自勝,拜禮也比往日恭敬了許多。
老君瞥了那猴頭一眼,又看了眼縮在自己衣袍下如鵪鶉般的兩個童兒道“哼,既然無事,老道可就要走了。”
“其實,老君,還有一事。”這回說話的是白浮。
老君聞言都要毛了,這一個兩個的潑皮,實在是不好打發,先是傷他童兒,後又逼他立下口頭誓,現在倒是連走都不讓走了!
白浮感應到老君情緒不佳,也知因剛剛自己拿童兒逼他的行為,肯定惹老君不喜。但白浮就當沒感覺到,成不成的,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你這女娃子,何事。”老君語氣還算緩和,但若是白浮還要強人所難,可就彆怪他發作了。
“我確有一事相求。老君請看。”說著,白浮點燃了地獄火,這漆黑如墨的火焰竟將見多識廣的老君心裡唬了一跳,但麵色仍舊如常“小友這火確實奇特,它陰氣繁重,乍一看老道還以為是太陰真火,但細看卻發現兩者大相庭徑。”
“不瞞老君,不是我自誇,我這火焰確是世間獨有,我雖未見過太陰真火對其不曾了解,但卻知,我這火焰屬性亦為陰性,我聽聞老君善於丹道,想著千百種丹方必要由不同方法煉製,火焰也應是重中之重,因而鬥膽,想要毛遂自薦。”
老君聽聞一愣,他問白浮“你可是想入我門下?”
老君思量著,好似也不是不行,見這女娃氣息清澈,舉止端方,且觀之麵向,見其眉尾飛揚,鼻梁挺直,唇口周正,此女乃是有大毅力之人。
“不,我天資愚鈍,怎可入老君門下。隻是我有求於老君,想要些您煉丹後剩下的釜灰,為此,我樂意為老君燒上一天的爐子。”
老君見白浮就隻是這點請求便欣然答應,於是白浮這次真是要和悟空道彆了。
“大聖我倆今日就此彆過,但來日方長,日後必能相見,到時可莫要與我生分了。”白浮輕笑著道彆。
“不肖事,不肖事,俺老孫早就與妹子心連心,意通意,怎敢生疏。等到俺老孫保完那老和尚取經,就回花果山設宴請帖,邀妹子前去一敘,到時候妹子莫要推辭才是。”
悟空嬉笑著回道,他抓了抓毛,其實心中當真是不舍,此番劫難若非有這位妹子鼎力相助,他都不敢想自己得受多大的難呢。不過那點不舍很快就被悟空壓下,隻因他明了白浮也有前程要奔,不可強求。
“好,一言為定。”
白浮點頭,隨即跟著太上老君的玉局寶座而去。
雖說老君答應了白浮的請求,但他在飛升上天時,不會給白浮行方便,白浮若能跟便罷,如若在飛天之時力不能及,老君也不會停留等待。
飛升於三十三重天需得頂著無上飆風的壓力,還要小心層層雲霞兜頭罩來時的窒息。不僅如此,飛上三十三重天也極耗法力,若於半空中力衰而落,那可真是無力回天了。
一般的妖,仙,正道飛升,天邊都會降下天梯來迎接,自然不怕這些難題,但白浮不是,白浮此番是跟隨老君上界,她並非是受過天劫之後飛升成仙,做不了天梯,一切都要靠自己。
也幸虧白浮法力充足,雖有些吃力,但卻也不遠不近的墜在老君寶座之後。待經曆過層層磨難,終於來到了南天門,老君這才停下,轉頭看向隨之而來的白浮,上下打量一番後點頭。
“小友力高。”
“老君謬讚了。”白浮有些氣結,說實話她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一下子從凡間飛向九重天可是很累的,就好比跑了半馬後又再跑了個全馬。
老君笑而不語,他看向把持在南天門的天兵天將,剛要示意,就見那鎮守天門的哪吒太子見老君親臨,特來問候。
“老君有禮。”
那哪吒太子骨秀清妍,雙目炯炯,甲胄齊整,腰帶斬妖劍,身披長紅綾,手持金剛圈,腳踏步雲履,說話氣正正,活脫脫一個矯健少年形象。
“竟是三太子今日執勤。”老君笑而拈須,他看著獨自一人鎮守南天門的哪吒便知,這父子兩人必定又生嫌隙,因而刻意錯開躲避雙方。
三太子聞言,原本一直冷肅的臉竟然扯出一抹輕笑,他於老君道“確實,今日家父身體抱恙,便由我代勞。”
至於李靖為何抱恙,哪吒沒說,但觀其臉上笑意,便可窺得一二。
“如此,老道需托三太子一件私事。”對於這父子之間的官司,全天庭的神仙其實都心知肚明,他們早已習慣,遂不點破。
“老君請講。”
老君回身衝白浮招了招手,讓白浮上前,而後對三太子介紹道“這是我於凡間認識的一個小友,且有些異術,正巧我那兜率宮最近缺人,而這丫頭也對天宮向往,便一同帶上,也算是有個見識,還請三太子行個方便,登記放人。”
“既然是老君攜行,哪吒自是無有不從,隻是……”哪吒說著,又看向白浮道“你這女子,一直閉目不視,可是有疾?”
身為鎮守南天門的總兵,哪怕有老君提攜,哪吒還是要將並未登記在仙冊上的訪客詢問清楚,畢竟,這年頭不走正統飛升加封,就能來到上界的散仙少之又少,哪吒卻也好奇,此女有何能耐,竟得老君青睞。
白浮緩緩睜開雙目,那眼中十瞳的模樣驚了哪吒一跳。三太子的第一反應便是摸刀,但後又想起人是老君帶的,自己著實不該,便施了一禮,要白浮莫怪。
“怪哉怪哉。”哪吒嘖嘖稱奇道“便是如倉頡、虞舜等聖人,一目之內也不過兩瞳,你這女子是有何能?難道能力比之倉虞等眾都要廣大?竟多出八瞳。”
“三太子折煞我了,我不過下界尋常一散仙,幸得老君抬舉,這才有幸登得天門,不過是天生各異,自不敢與那等聖人相提並論。”白浮可不想招惹麻煩,隻得嘴上自謙,但心裡卻激力憤吼,還能是因為什麼,隻因我是二次元噠!我這叫獨一無二,不落俗套!
糾纏一番後,白浮終於得以隨老君入得天門,這回老君便不再如剛才那般,帶著白浮一路奔波,而是揮了揮拂塵,一扇院門憑空出現,隨即那兩個金銀童子上前,一左一右拉開門扉,請老君入內,而白浮也在兩個童子的示意下進入其中。
金銀童子待老君白浮二人入內,便也隨之入門,待所有人齊之後,那扇大門便消散於原地。
“到了。”
老君甩了甩拂塵,白浮一眼望去,就見那渺渺丹香縈繞,皚皚仙鶴相伴,清淨威嚴的宮門上表一塊牌匾,上述兜率宮三個大字。
此時,老君招招手,宮內又走出一位童兒,他比金銀童子模樣看上去更小,隻見他端著一個托盤,盤中盛著一枚通體碧玉的牌子,老君從托中取出玉牌遞給白浮。
“拿著它,此後小友便可自由出入上界。”
白浮聽聞一驚,又恐自己遲遲不接失了禮數,戰戰兢兢中從老君手上接過玉牌,後小心問道“我乃地上一白身,未曆天劫,且不曾受封,此物予我實在是慚愧。”
“小友既能憑己身之力獨自飛升上界,便能說明一切。”老君收回手,拈須笑道“拿著吧,你以後必定用上,且,絕無任何人對此置喙。”
老君說話時的神情意味深長,但白浮隻顧著查看玉牌,並沒有發現。
白浮想著她此番上界,便是要以工代酬得到釜灰,可自己現如今還未動工,就得老君饋贈,實在慚愧,便詢問老君現在是否就地開工。
“不打緊,不打緊。”老君搖搖頭“你那火焰確是稀奇,但丹鼎一道需得謹慎,每味藥性,每道工序都應慎之又慎,才可成就仙丹,你且隨我來此,好好參謀一二,才可動工。”
白浮點點頭跟著老君來到一間靜室,片刻之後,金銀童子兩人前來,金童子手持香爐,銀童子提著書箱。待銀童子將書箱擱在白浮身側,金童子捧香爐端到白浮麵前,老君才道
“你此番就在這間淨室內研習功課,此間,你將你那異火分出一苗,老道才可研究一二。”
白浮點點頭,那金童子也上前,將香爐的蓋子打開。白浮開瞳將那墨色的火焰打在金童子手中香爐內,那手捧大小的香爐也是一件奇寶,墨火小小一苗著實聽話,隻懸在小爐內不惱不鬨,看得白浮嘖嘖稱奇。
她這火焰若非自己收回,可是見什麼吞什麼,哪想放在這小小的香爐之中,竟這般聽話。
白浮扯過書箱,發現老君給自己準備的書籍都是有關於藥形,藥味,藥性的,乍一看隻以為是一箱,可實際上竟有一室之量,這麼多書得看到猴年馬月去啊。
不過白浮也沒言語,隻因在自己將火點在香爐內後,老君便歡歡喜喜的拿著爐子領著兩個童兒離開了,沒奈何,白浮隻得拿過書籍觀看起來,不論到哪,知識都是無價的。
而這一看,竟過了一個月之久。
等靜室再次被人從外推開,白浮才恍然竟然過去這麼久,她對前來送甘露給她的金童兒道了聲謝,並從金童兒手中接過甘露,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