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大哭,大叫著我不要,可爺爺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他一把將我抓起,隨即死死的將我按在牌位前的蒲團之上,下一刻,爺爺那一雙原本粗糙卻又帶著溫熱的手瞬間變得纖細無比,而那徹骨的冰冷,讓我整個人都不寒而栗。
王五叔走至我和那具女屍的身前,放聲大喊:“新人,行合衾禮,一拜,天地。”
爺爺將我拉了起來,一個轉身,我被嚇的倒退了三步。
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兩個,三個……此時,在老宅大院之內,一排又一排的紙人正麵朝著我們,而那些原本矗立在屋簷上的烏鴉們,此時則早已站在了那些紙人的肩頭。
烏鴉紛紛朝我們看來,似是這場婚禮的唯一看客。
王五叔敲響手中的囉,又高聲喊道:二拜高堂。
爺爺將我轉回了身,而後一把將我的腦袋按在了地上,下一刻,我聽到有東西落地的聲音,我膽怯的睜開了雙眼,隻見那些被我親自請來的祖宗牌位,正一個一個的掉落在地上。
此時,王五叔也啞然,輕聲朝我爺爺說道:“老爺子,沈家列祖列宗……怕是不允這門婚事。”
爺爺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接過五叔手上的清香麵朝牌位,大聲喊道:“沈尋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孫子,沈家六十三代,傳到我這一代,沈家可就隻剩他一個香火了,要沈家斷子絕孫的話,你們就繼續鬨。”
爺爺不顧那些牌位的掉落,直將那三根清香插入案台之上,奇怪的是,自清香插入的那一刻起,那些牌位似乎再也沒動半分。
爺爺微微一笑:“哼,王老五,繼續。”
王五叔無奈搖了搖頭,一聲鑼鼓再次敲響:“夫妻對拜。”
爺爺將我整個身子都掰到了那具女屍的對麵,我一睜眼便與那一雙血紅的眼睛對視,下一刻,我雙腿發軟,直接就暈了過去。
直到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而耳邊更是傳來了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響。
我伸手摸了摸,可一下卻摸到了一塊木板,下一刻,越來越弄的藥味從我身旁傳來,我咽了口唾沫,緩緩地轉頭,卻什麼都看不見,下意識伸手,直接便觸到了一塊軟軟的東西,濕濕的,冰冰的,這觸覺,一下便讓我想起了那具女屍。
當時,我背後一陣發涼,抬手便拚了命的敲打著我眼前的木板,這一邊敲著,我褲襠下的黃湯也隨之流淌了出來。
忽的,外麵便傳來了爺爺蒼老的聲響:“小尋,今日,你便好好地和她洞房花燭夜,今日過後,我們沈家的氣運便會回來,而你……”
爺爺的聲音越行越遠,沒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嘻嘻索索的聲音也不見了,隨之而來的,則是那如死一樣的寂靜。
我得大腦徹底短路,下一秒,一陣冰涼的觸感自我後背升起,更是緩慢的朝我胸口湧動。
我整個身子頓時動彈不得,任由那一雙冰冷徹骨的手在我胸口不斷的遊走。
忽的,這地方的空隙突然變得稀薄,我張開了嘴想要呼吸,一陣溫熱,卻又有些濕冷的觸感,瞬間湧上了我的唇邊。
再然後,我便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在夢中,我和一個穿著嫁衣的女人成了親,夢中,那個女人溫柔婉約,雖說我看不清她的長相,可一看她的輪廓,便和我們這些村子裡麵的女人沒有辦法攀比。
夢中,我和她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還喝了合衾酒,若不是我家那隻大公雞不斷的鳴叫,說實話,我是真的不願意醒來。
我爹站在房門口,我還未睜眼,他便冷嘲熱諷的說道:“還在做春夢呢?給老子下地乾活,喪門星。”
我揉了揉沉重的腦袋,這剛準備起身,便聽到隔壁村的二虎火急火燎的朝我房內衝來,這一邊進門,一邊喊到:“不好了,王五叔死了。”
他的臉上難掩驚恐之色,我臉色一變,立馬起身便跟著二虎子出門,而我爹,則在我與他擦肩而過時,也不知是我看錯了還是怎的,他的臉上竟浮現了一陣詭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