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力氣,這動作,原始人概率加成中!
常念覺得有一種野性美撲麵而來,隻是野生酷哥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對。那是某種掙紮後,又隱忍著歸於平靜。
常念有一種錯覺,下一秒他就會撿起剛才扔掉的棍子,也插在自己的喉管上。
好在並沒有,那人比了個跟上的動作便不再看他。
常念拽回所有思緒,認真盤算了他現在的處境。自己穿越了,很可能穿的時間軸拉得有點久,穿越到了原始社會。
這是原始社會,基建種田?零裝開局,開拓新世界?
隨機掉落的常念並未接收到原主的記憶,他現在隻見過前麵的人。操蛋的是,前麵的對他似乎並不友好。
常念平穩心緒,衡量了兩個人的實力差距,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喉結,確定自己跑不過大野鹿,打不過野生酷哥後,打消了逃跑的念頭。看來,隻能隨機應變了。
有了大方針,他又開始打量起前麵的人。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給自己的肉皮抓破。
前麵的人上半身光著,死去的鹿被他抗在了肩上。鹿身上有很多蹦蹦跳跳的小蟲子,有的蟲子順著肩膀爬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頭發很長,左右兩邊紮成細細的小辮,小辮並未散落,而是和後麵的頭發一起紮成了個高馬尾。
他的頭發沒有常念的乾枯,但好像有什麼生物在裡邊遊走。常念心裡迅速升起的不是嫌棄,而是想到了自己。
他本來想伸手去抓頭皮,可又怕抓到虱子。常念自虐般的看一眼前麵的人,又看看自己的手,還想再看一眼前麵的人,卻感覺腦袋天旋地轉,一雙腿發軟,就要倒下去。
前麵的人好像長了眼睛,回身用空著的那隻手托住常念腋下。
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很有力,正好抓在常念腋下痛神經敏感的軟肉上,疼的他額角筋都抽動了下。常念還來不及思考鹿上爬出來的蟲子是否會沿著這人的身體爬過來,便本能的喊了一聲“疼”。
他的痛呼似乎是某種開關,觸碰到了男人。那隻抱著他的手收得更緊了,同時,常念發現,男人的手在顫抖。
常念疼的鼻尖滲出了細汗,腦袋也好像被針刺了一般。刹那間,不同時候的記憶碎片一股腦的湧入了他的腦子裡,拚湊出原主的記憶。
穿越了,他的確穿越了!穿越到延越部落一個叫念的人身上。
念和他上輩子長得幾乎一樣,是延越部落大祭司的兒子。隻是,與其說原主是個人,更像是一個人偶。
原主出生的15年裡沒有情緒,不會說話,除了維持正常的身體機能,幾乎不會做什麼多餘的事兒。隻偶爾,大祭司會讓首領帶著他出去走走,但也絕不會走遠。
記憶裡,大祭司說原主是祖神的使者,在祖神身邊聆聽教誨。而瀕死的大祭司將受祖神之命,借得壽數,迎原主為子,看護原主肉身。直到未來的某一天,原主神魂回歸,大祭司便可完成使命,將生命歸還祖神。
歸還生命?是死的意思嗎?那現在自己的神魂占用了原主的身體,算不算神魂回歸呢?他不敢深想。
常念終於明白,為什麼覺得夾著他的男人對他有莫名的敵意,原來是因為大祭司嗎?
夾著他的男人叫厲,是延越部落的首領。因為一些原因,厲是由祭司撫養長大的,在祭司看來,厲就是他的另一個兒子。
真他媽唏噓!雖然算不上天坑開局,但卻被戳到了隱秘的痛處,不知道自己新生的開始,會不會是這個祭司父親生命的終結。
因為原主之前並沒有靈魂,所以記憶並不多,融合也沒有用太多時間。
等常念回過神時,身邊多出來幾人,都穿著皮子做的短裙。幾人長得美醜不同,卻都不是書裡和視頻中的原始人模樣。
一個手握石斧的男人急促地問:“厲,念怎麼了?”
厲把肩上的鹿扔在地上,並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隻簡短的吩咐:“拿著獵物,跟上我。”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常念,在兩人視線相碰時,將流暢的下頜線繃出一個冷硬的弧度。
是在克製自己不殺他嗎?常念這樣猜想。隻是,他的疑問沒人解答。
厲收回視線,向前邁了一小步,一把撈起瘦弱的少年,抬腿朝西南方向狂奔。
常念可沒心思計較這個糟糕的姿勢,他心裡無比恐懼,生怕自己會再死一次。不是他膽小,是死亡的滋味太難受了,就算可以再次穿越,他也不想遭那份兒罪。
厲的速度很快,像一隻迅捷的豹子,並且這隻豹子還十分危險。好在隻跑了一會,厲的速度便明顯慢了下來,直到變成走路。
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型佝僂的人,看向這邊的眼神充滿慈愛。
他先是對著厲點了點頭,又看向被抱在懷裡的常念,用常念熟悉又許久未聽到的聲音說:“孩子,回來了。”
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的畫麵似乎和很久很久以前重合了,讓常念分不清。這究竟是臨死前的一場幻夢,還是真的去了有花香有父母的地方。
他掙紮著從厲的懷裡下來,站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