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找到厲時,他正在河邊用木矛戳魚。不知道為什麼,總覺著此刻他的背影散發著淡淡的哀怨氣。開什麼玩笑,一定是今天太忙眼睛花了。
河邊的人沒有回頭,卻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問:“忙完了?”
怎麼回事,哀怨氣好像又出現了!這?
常念打了個哆嗦,仔細看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可能是單純的心虛吧。他把從家裡拿來的野果子遞過去,抱歉道:“上午太忙,把你忘了。”
“啪嗒”木矛狠狠插進水裡,然後又利落地抽了出來,一條兜兜齒的鱸魚橫貫在木矛上。看它的慘狀,標準的死不瞑目。
常念“咕咚”地咽了下口水。
把鱸魚裝到陶罐中,曆接過果子咬了一口:“說說你有什麼事情。”
他注意到,常念懷裡抱著一堆竹片,雖然很好奇,但也並沒有問。
常念想問的事情很多,顯然不適合邊走邊說。在一塊有老槐樹遮陽的大石頭上坐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說道:“你知道,之前我渾渾噩噩的,對部落很多事情都不清楚。現在我心裡邊有一些規劃,但需要在了解部落後和你商量了再確定。那個問題可能會很多,希望你不要覺得煩。”
“不會,你想知道什麼,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厲回的很乾脆。
常念看向他,疑惑:“所以還有不能說的?”
厲點了點頭,並沒有解釋。
常念倒也不尷尬,覺得這樣坦誠很好。“好的,那我會從四個方麵提出問題。分彆是人口結構、部落現狀、資源情況和奇奇怪怪的問題。”
前三個還好,聽到第四個,厲提問:“什麼是奇奇怪怪的問題。”
“哦,這個。那我們就從它先開始問。”常念拿出一個竹片,還有一個自製的炭筆,其實就是木炭削尖了,把細竹子劈開,再把木炭夾在細竹裡用麻繩固定住,簡易的炭筆就做好了。因為製作比較簡單,常念一口氣做了十幾隻。
“你幫我想想部落有沒有比較奇怪的地方,比如說很苦澀的湖水,比如說不長草木的山,再或者比較渾濁經常斷流的河。”常念抬頭看著厲,好像很期待厲會回答他“是”一樣,雖然這些奇怪的事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值得讓人開心的。
但厲還是點了點頭。
“yes!”常念做了一個勢在必得的手勢。
見厲看他的眼神充滿疑惑,常念尷尬的咳了咳,“我的意思是很好,剛剛說的那些一共有幾個?”
“都有!”
“都有?”常念覺得好像有個餡餅砸在自己頭上,暈乎乎的。不過還是冷靜下來問:“都在哪兒?離部落遠嗎?”
“經常斷流的河離我們最近,沿著部落向那個方向走,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厲指的方向在部落的北邊。
“這條河一般會在天氣最熱的時候斷流,雨水多的話可能會延遲。至於你說苦澀的湖水,在日落的方向,如果在太陽升起時出發,就能在日頭最高時到達。狩獵隊很少去,因為那兒不止湖水苦澀,連草也隻有一種,基本不會有動物出現。在它附近得山,都是光禿禿的。”
聽見厲這麼說,常念大概有了自己的判斷。他又追問:“你說隻長的一種草是不是很高。”他在自己的小腹位置比劃了一下“大概有這麼高,上麵會結綠色的小穀粒。”
“是。”厲肯定了他的描述,“不過那種綠色的穀粒也是苦的,並不好吃。”
常念擺擺手,“堿蒿子不是用來吃的,它有彆的用處,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