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力過後,周商嶼回到後排,童梓迎這才敢湊到沈吟夏身邊,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害你被罵了。”
沈吟夏搖搖頭:“沒事。”
“不過告訴你件悲傷的事。”童梓迎撇撇嘴,“他當時不點我的名,是因為根本不知道我叫啥。”
沈吟夏這才抬起頭來看她,問:“你們高一不是一個班嗎?”
“是啊。”童梓迎也覺得荒唐,“很好笑吧,他認得臉,但是名字對不上,我懷疑他從來不記彆人名字。”
沈吟夏若有所思,聽到童梓迎說出了她的疑惑:“能記得你,估計是因為上次找你要教室鑰匙。”
“……”沈吟夏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有時候她寧願周商嶼不認識她,可又不甘心對方真的待她如陌生人。
十月底,孟白珠迎來了她的手術。
幸運的是,手術安排在周日,沈吟夏正好能夠親眼看著母親進手術室。
等待的時間被無限延長,外公連連歎著氣,說:“當初你媽要跟你爹結婚,我就是不同意的,但她執意要嫁,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沈吟夏從小被父母帶大,跟外公相處的時間不多,這也是她第一次從他口中得知父母以前的事,她問:“為什麼不同意?”
“嫁過去之前,你媽就說他有賭博的毛病,還信誓旦旦跟我說戒了戒了,以後不會再賭。”外公類比自己,“我戒煙都戒了大半輩子,他賭博怎麼戒得掉?”
沈吟夏並不想對過去的母親過多評價,也沒興趣再去置喙沈駿,她沉默地聽著,外公埋怨了一會兒,又談到她:“夏夏想考什麼大學?”
沈吟夏稍稍集中了一些精神,她低聲說:“還不知道,先考再說。”
“女孩子以後還是做老師最輕鬆了,還有寒暑假。”外公說著想起了外婆,感慨,“你外婆做了一輩子老師,受人一輩子尊敬,也就是走得太早了點。”
對於自己的未來,沈吟夏並沒有清晰明確的目標,她隻知道,自己必須先考到夠格的分數,才有選擇的機會。
“我們夏夏長得漂亮,以後追你的男孩子會越來越多。”外公又笑起來,“可不能跟你媽一樣識人不清,看見長得帥的就走不動道。”
沈吟夏的腦子閃過了一張不甚清晰的臉,若說長相,沈吟夏見過的人裡沒人比得過周商嶼,可正是因為太過拔群,自己便也成了眾多心悅者中的一個。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性格中的缺陷、能力上的不足,就連見識也要比彆人短淺不少,沈吟夏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站在周商嶼身邊。
他們之間的差距幾乎可以用“鴻溝”來形容。
“以後夏夏交了男朋友,先帶給外公看看,外公給你把把關。”外公笑著說,“你年紀小,看人不準。”
沈吟夏也跟著笑了,答應下來:“好。”
孟白珠的手術非常順利,沈吟夏忙前忙後,悉心照顧著虛弱的母親。
手術的開銷還隻是一部分,之後的用藥也是大頭。沈吟夏向外公打聽了一下費用,才得知他們已經將家底掏空。
之前為了處理沈駿留下的爛攤子,外公托人到處找靠譜的律師,真正打起官司來也要耗費很長的時間,在此期間家裡隻能勒緊褲腰帶,好歹把臟水先撇乾淨。
好不容易從律師那裡聽到了希望,事情有了點眉目,在這個節骨眼上,孟白珠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或許早在半年前就有了預兆,孟白珠性格要強,和沈駿糾纏這麼久,受了不少氣,幾乎每天都處在情緒崩潰中,鬱結於心,身體便做出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