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圍涵並未表現出責怪的神色。聽著賦雲歌喘著粗氣把剛才的事情講完,他隻是點點頭:“春水樓防患不嚴,此次有賴你相助。”
“呃,不用謝我。”賦雲歌擺擺手,“我受了你們幫忙,遇到這種事出手是應該的。”
不過自己也是差點玩脫了就是了……他在心裡默默自嘲。要不是易圍涵這個副樓主及時趕來……
等等……
賦雲歌突然想起了之前路老板說過的一句話。頓時他的眼角微微一皺,成為了燈下的一抹陰影。
易圍涵看著他,眼角的餘光,也悄然注意到了這點微小的變化。
燈籠光線溫暖,驅散了方才的黑暗。賦雲歌又休息了片刻,慢慢已經能夠坐和站起來了。
期間易圍涵給他找來一套合適的衣服。賦雲歌道謝接過去,易圍涵也沒有讓他久留的意思了。
換好衣服。賦雲歌的大河伯丹等散落的東西,易圍涵已經幫他收好。
賦雲歌看得出易圍涵的意思,何況自己在人家閉館的時候潛入,也不該久待。於是他乾脆地向易圍涵作揖告辭。
“以後若有需要,可聯係路老板,或者在春夏之際來春水樓。”易圍涵也跟著他朝樓下走去。
“是。樓主你不用送我了。”賦雲歌一邊朝下走一邊說。
易圍涵隻是淡淡嗬氣:“不是送你。我也是今日剛從外返回,方才隻是恰巧來春水樓放東西。我要去豐源布行。”
賦雲歌點點頭,眼角的一點猶疑悄悄消失。
易圍涵似乎並未注意他的神色,與他一並下樓出門去,到外麵蕭瑟的街上分彆。
看著賦雲歌漸漸離開,易圍涵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隨後他轉身回到春水樓,卻並未前往所謂的豐源布行。
關上門,燈籠已經黯滅。一切仍然是黑暗,易圍涵緩步向樓上步回,袖中慢慢滑出來一麵妖魔般的青銅麵罩。
二樓已經有人等候。隻見那人形貌熟悉,隻是無比衰弱的模樣。
“久候了。”易圍涵看著那人,語氣中無法分辨情緒。
等待者坐在一架木製的輪椅上,身體仿佛癟下去的氣球。一道道裂痕似的傷口從胸口蔓延上脖頸,即便有衣物遮蔽,似乎也能看到傷口發出的暗紅的光。
而最具有分辨意味的,則是在他脖頸後,一片崩裂的鹿皮。
“就是他……”
聲音沙啞得好似蒼老的樹皮。鬼嘯長淵看著窗戶外漸行漸遠的少年,目光中燃起一點乏力的憎恨,隨即頹然消滅。
易圍涵冷聲笑了:“能記住圍毆你的角色長什麼樣,你看來是沒傷到腦子。”
鬼嘯長淵瞪起眼,看著這個莫測深淺的人。短暫的對峙之後,他歎了口氣。
“好了,滿足了一下你的好奇,這件事不再提了。”易圍涵攤手,“既然路不通行那老小子選定他了,我也不便為了你出手殺他。除非,你能給我對應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