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裡吹出來的氣,吹得我耳朵上絨毛癢癢!”
“誰?誰在那裡?”是史鳳揚的聲音。
兩個人嚇得縮著脖子就跑,躲進另一麵牆後。
這時,史鳳揚和張雨煙就走出屋子。
“哪裡有什麼人?一定是你聽錯了!雪下這麼大,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竟然自己嚇唬自己,人呢?你指一個給我看看!”
“我不會聽錯的,一定是跑遠了,你看窗戶下腳印,新鮮著呢,還不止一個人,從腳印看,至少兩個人!”
“你怕了?”張雨煙毫不在乎的樣子,她確實看見兩行彎曲的腳印。
“不是怕,這樣影響不好,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說得清嗎?我是你的誘餌嗎?最終你要釣的鐘玉秀?”
“你怎麼會這樣想?”
史春鈴吐吐舌頭:“不行,我得告訴我爸去,她要想進我家門,首先得過我這一關!”
“你是我爸?能作得了主嗎?”
“這小浪蹄子,人不大,倒是知道勾引男人,我不能讓她陰謀得成,你看她那個浪樣,仗著一身好肉,就四處勾引男人!要不我們寫個匿名信給姚校長!”
“姐,你可不敢胡來!姚校長什麼人你不知道?色迷迷一雙眼,看一眼就不舒服,你還招惹他?再說,二哥也沒有亮明底牌:非張雨煙不娶,世上本無事,何必庸人自擾之?還是想想你的黃興忠,父親雖然替你應下了這門婚事,可黃興忠並不待見你,說不定,他在西涼城有了老相好,象他老子一樣,風流倜儻,你可小心著點,守了半天的水,最後讓人呱唧一口喝了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敢!我借他個膽!”話雖鋒利得象刀口,心卻發虛。
史春鈴枯枯坐在教室裡,想著黃興忠,氣就不打一處來,模樣還行,家庭也不錯,自己模樣並不醜,那他為何不待見自己?是那天把他惹毛了,想到他那個滑稽樣,“噗嗤-----”笑噴了。
“你乾什麼呢?做白日夢呢!無端端的,你笑什麼?不怕把牙齒笑掉桌子上?”一直想追求她的沈十一,一搖三晃走過來,“拾到塊狗頭金子?從命相上說:你沒這麼大造化,那你笑什麼?夢見你出嫁了?這不還沒畢業嘛,時日早著呢!”
“管你什麼事?德行,怎麼哪兒都有你呀?象個臭蟲,你到處亂飛什麼呀?能不能留塊乾淨的地方?”
“不能!職責所在!”
這時,鐘玉秀走過來,她不帶這個班,既沒人怕她,也沒人理她,她是來找人的:“你們秦老師呢?”
沒人回答。
鐘玉秀轉身要走,史春鈴叫住了她:“鐘老師――!”
“你知道秦老師在哪兒?”鐘玉秀回轉身子看著她,很有興趣的樣子,“你叫什麼?你是史老師妹妹吧?”
“是!”
“好象還有一個,你是老幾?”
“史鳳揚下麵老三,響鈴在隔壁!”
“噢,你知道秦老師?”
“好象上我哥那兒了!”
“知道了,你忙吧!”
“春鈴,史春鈴,讓我刮目相看,牛氣得很嘛!你過去,上我那兒,我臨時坐一下!”沈十一支開了坐在史前麵的男生,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和史對麵坐著,搖頭晃腦,“我隻不過撩撥你兩句,你咋罵我呢?我沈十一,在土木鎮這一畝三分地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憑白無故被你這麼羞臊一翻,你說我將來還做不做人?”
“你不做人,你就做狗!”
“叭!”一個響掌,把史春鈴打懵了,一屋子的人,都嚇傻了,想不到這個有些流裡流氣的沈十一,會有這麼一手,他看看打人的手掌,他知道自己闖禍了,不亞於在天上戳個窟窿,知道史家雖住黃花甸子,是有勢力的,沈家雖住土木鎮,卻窮得叮當響,靠姐姐們的不斷出嫁,他才有機會上學。
“你還不快跑,你等著史家人把你殺了嗎?”有個同學,推了他一下,他從那裡爬起來,不管不顧,就跑進迷惘的雪地,他什麼也顧不上,隻要瘋子似往外跑。
秦軍往回走,看見沈十一瘋子往外跑,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沈十一,你跑什麼?早乾什麼去了,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快回來,來不及了!”
沈十一並不理他,隻有奔跑。
過了好久,教室裡才有潮起一樣的竊竊私語聲,史春鈴象醒悟似,把屈辱的淚水哭出來。一頭紮在桌子上,嗚嗚哭起來,一巴掌不會那麼疼,但麵子象一隻碎花細瓷碗,掉在上,伴著一聲清脆的響,碎得沒邊。
鐘玉秀進了史鳳揚單身宿舍,想不到張雨煙也在那裡:“對不起,我並不知道她在這裡,你好嗎?”
史鳳揚不知道是問他,還是問她,見鐘的臉向外,“鐘老師,你有事?”
“聽你妹妹說:秦軍在這裡,我就過來了,姚校長找他有事!”
“她瞎說,秦軍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