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你要少了,黃家在那裡富甲一方,你這要的東西,也就是九牛一毛,也太便宜他了,怎麼也得一千個大洋,500壇女兒紅,這對黃家來說,不算什麼的,我在黃家呆多少年,他家底底細細,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陳仲秋聽到自己牙齒對挫的聲音。
“大當家的,我認為:我們應該言而有信,說過的話,潑出去的水,一口唾液一根釘,怎能朝令夕改?有損於大當家形象!”沈十一上前一步。
“我認為三當家說得有道理!”老五顧達明上前一步。
一直低頭不語的二當家劉國政,一直在擦槍。
“老二你什麼意見?”單無霸問。
“多一回少一回的事,黃家還有兩個女兒在土木鎮,放一個,就不會再抓一個?舉手之勞,你要知道:黃家有兩個兒子,分彆在西涼城和龍澤城做事,勢力不容小覷,要是惹毛了他們,結局恐怕難已收拾,他家不同於彆的大戶,東西到了,就放人吧!”
“二當家的,彆人都說你文武雙全,這回我看,也不過如此,稀鬆平常!”陳仲秋有口氣一直在心中出不來,但他人微言輕,隻能用激將法。
“姓陳的,你初來乍到,對二當家並不了解,他的智慧,遠遠在你我之上,這事不議了,表叔,你千辛萬苦來這裡,不就是想聽這兩句話嘛,話你也聽著了,可以安心回去給黃家交個底了,回去吧!”
“你也知道我曆儘千辛萬苦,那你還不讓我瞅上兩眼,飽飽眼福?”
“不用看,比你那生了一窩孩子的婆娘,強到天上去了,我怕你看眼裡拔不出來!”
“不能夠!你表叔現在是落迫了,可我年輕時,也算風流倜儻,在土木鎮也算有一號,閱人無數談不上,至少也是走過大碼頭的,我就不明白了:黃家這麼多人,哪一個不比她金貴,你怎麼偏偏抓了她?”孫德行在套話。
“是有人……”單無霸差一點就說漏了嘴。
“大當家,你看是不是有人來了!”
所有人都向外望。
“誰又來了?”
“誰又來了?”……
臨走,單無霸又給半口袋糧食,“最近彆再來了!山下不太平,我也要經常出山,我不在的時候,他們不待見你,也正常!”讓人送孫德行下龍眼。
到了拴毛驢的地方,發現繩子被人割了,毛驢不見了,這孫德行就象個孩子,癱地上又哭又鬨,單沒有辦法,一時也不能確定毛驢被誰牽了,就給幾塊大洋,讓其到集市上自己去買,這還不行,人沒法子走,單無霸就讓人牽出匹瘸腿馬,孫德行象木偶戲中的阿凡提一樣,騎上去,馬是匹好馬,但一條腿有疾,醫不好,單氏多次要殺,都沒舍得,這馬曾經是因為救他,落下終身殘疾。
傍晚時分,酒喝得有些大醉的孫德行,乘著清心寡欲的月光,走出黃家大院,風清如水,隻有嗚咽,蝙蝠低低地飛,時不時要撞人臉,這一天,他左右逢源,打著酒嗝,噴出濃重的酒氣。
黃興忠、楊堅強、劉中天、黃興旺、黃興達、黃興德、黃安、達子、黃天河、陳梅梅聚齊暖屋,大家七嘴八舌,紛紛給出意見,月朗星稀,夜安靜無眠,他們一邊義憤填膺痛斥陳仲秋是農夫懷中那條蘇醒的蛇,它醒來之後不是報答農夫救命之恩,而是咬了農夫一口,並紛紛提醒黃興忠,可黃搖搖頭,笑得莫名其妙,眾人又指責張九紅不該跑到院外,土匪再猖狂,也不敢到院中來抓人,有人又提醒黃興忠:土匪中良莠不齊,開始擔心起張九紅清譽問題,畢意陳仲秋也在那裡,有多少和陳仲秋一樣的人也在那裡,誰也說不好。遣散了眾人,劉中天留了下來。
“說說吧,明天派誰去斷魂灘合適?”黃興忠也許心中有了主意,用手悠閒抓抓頭。
“黃安!”太太提議。
“不妥!黃安雖辦事穩當,可他脾氣急,三句話不對頭,就跟人翻眼,他削過陳仲秋,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看達子最合適,他和陳仲秋沒有過節,免得節外生枝,讓事情走了極端,哎,這張姑娘也是的,好好在院子裡呆著,多好!”
“事已經出了,說這些題外話,於事無補,罷了,舍財救人要緊!就這樣,你也歇著吧,如有什麼不妥,明早還有時間!”
油鬆火把斜插在門腦的框裡,不斷往下滴著燃燒廢渣,這是後半夜,兩個看門人,不斷打著哈欠,背著槍,乾搓著手,“什麼時辰了?”
“誰知道!”看著黑魆魆的天空,若有若無的雞叫聲,“大約不是寅時就是卯時!你看一下,我去尿尿,千萬彆大意了!”
“放心!”
那個人跑到牆角,瞅瞅沒人,就掏出**,衝著牆角,呼呼啦啦就尿上了,尿條白亮,尿聲歡快,好一會才尿完。
陳仲秋瞅著這機會,象一隻野貓,從黑暗處跳出來,豎起右手,對準那人的脖子,就是一刀掌,那人象個草個子,一聲不吭,被陳仲秋放地上,拖著就走,然後,驚駭看著不遠方,尿聲在他心中成了激流,手慌亂在那人身上亂摸,鈅匙摸到,很快打開門,象隻幽靈,鑽進去,並反鎖上門,動作熟悉,馬上找到關押張九紅的地方,張九紅大約睡得太沉,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直到陳仲秋蹲在地上,伸出那隻碩大的獸手,伸到她身上,並且搖晃她,“張姑娘,張姑娘,醒醒!”
“你是誰?你要乾什麼?”張九紅驚醒之後,往牆角縮,驚懼看著陳仲秋,“你彆過來!”
“我是陳仲秋,黃家太太的侄子,我救你來了,彆說話,跟我走吧,我會把你送到我姑爺身邊,相信我!”
張九紅沒有見過他,排斥他:“你彆過來,你再過來,我喊人!”
“好!好好!女人真麻煩!咋分不清好壞人呢?這什麼地方?出去再說不行?咋就這麼軸呢?”
尿完尿回來:“梁涼,你去哪兒了?梁涼!”另一個人大叫。找不到人,他就去摸鎖,慌忙中,陳仲秋並沒有把鎖鎖上,鐵鏈叮當響,鎖掉地上,鐵鏈沉重滑落,“梁涼,你個兔崽子,好大的膽子,敢趁我不在,想好事!來人呀!來人呀!出事了!出大事了!”這幾嗓子,叫得滿院人起,陳仲秋被堵在裡頭,想要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人動,油鬆火把,亂糟糟的,人語響,所以人撲向這裡。
“人就在裡頭,他……他想好事,趁我去尿尿!”
“沒事!你下去吧!”劉國政第一個竄進去,手中舉著火把,直接去了關押張九紅的地方,張九紅已經被他控製在手。
“梁涼,你放了她,走出來,我保證你沒事!”
“拉倒吧!你當我是三歲孩子?我有哪麼傻嗎?我不是梁涼!出去,讓我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放了張姑娘!”陳仲秋用槍指著劉國政,由於地方狹小,容納不了更多人。
“陳仲秋,是這個一直包藏禍心的兔崽子,放下槍,要不然,你有生命的危險!”
“老子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就沒想著活著出去,讓開!要不然,我一槍一個,不信是吧!”他端起槍,對準剛才咋呼的看門人的腿上,叭就是一槍。
“哎喲喲……我的腿,哎喲,疼死我了!”
“放他走!”單無霸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閃開!要不然,我再點一個?”
“陳仲秋,你彆亂來,趁現在還沒釀成大錯,一切還來得及!退後!退後!”劉國政退到門外,“你彆衝動,我們談談好嗎?”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大家要想相安無事,就閃開一條道,否則,我會殺了她!”他把槍管頂在張九紅頭頂,“想看見她腦袋開花嗎?彆忘了,她可是黃興忠的心肝寶貝,她要是沒了,你!你們全得玩完!彆怪我沒提醒你們:他的倆個兒子,雄居西涼、龍澤二縣,要剿滅你們,就跟撚死一隻臭蟲那麼容易!他殺了你們,算是為民除害!哈哈……”他的笑聲地動山搖,象魔鬼在宮殿中狂妄不羈!
劉國政拉了一下沈十一,蹭了一下單無霸,到了人群後。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