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不管你是石板還是木板,我更不管你是狼還是羊,一律不準出去,這是規定!”
“小兄弟,我有證件!”石板從身上掏出證件!”
“你的不行,需要特彆通行證!”
“小兄弟,可否通融一下?我確實有急事,要到城裡株式會社去,你……”
“回去!”兩名衛兵抖抖帶刺刀的槍,“有什麼事和我們劉團長說去,你的事,我們愛莫能助!”
“嘿!”石板龜次郎哭笑不得,他沒有從摩托車下來,調個頭,突突突而去。
“他媽的,日本人就是牛,屁股後冒煙,走的是後門!”兩名衛兵端著槍,往回走。
“這幫孫子,牛氣得很,明明就是紅黨,我卻拿他們沒有辦法!過去不高興了,我還能抽他們幾鞭子,這下倒好,搖身一變,和我們一樣,真是辛辛苦苦二十年,一眨眼就回到從前,真他媽窩火!”高孝山把槍重重拋在桌子上。
“高隊長,治什麼氣?不是所有人都是紅黨,除了那個鐘震強,勉勉強強算個紅黨,其他的,我瞅著也不象!”黃海山走過來。
“你懂個屁!那個朱之山,梁守道都是什麼來路?你搞得清嗎?除了柴老三他們,這裡頭還有沒有他們同黨?我實在想不通:白縣長是怎樣想的,這些人他也敢用?萬一出個紕漏,這個責任誰來擔?我讓你注意那個鐘震強,你發現什麼沒有?”
“目前還沒有!”
“哪天要是他們逮著機會跑了,這戲就好看了!”
“不會吧?”
“你爸還不會跟你媽睡覺呢,怎麼有的你?難道你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哈哈哈……”有人大笑,笑瘋了,竟然是前仰後合。
“我讓你去吃乾飯的?他沒有單獨出去過?”
“沒有!”
“你小子要是知情不報,小心著點兒,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
“高隊長,你還信不過我嗎?”
“就是因為信得過你,才把你派到護衛隊去,不能讓它姓共!”
“這一點你放心,我保證……”
“彆屎沒拉,尿嘩嘩淌一地!”
“高隊長,你答應我的事……”
“黃海山,你還敢和我談條件?你什麼底子你不知道?不過,我答應你的,早晚都會給你兌現,決不食言!”
“可我發現杜忠最近和桑局長走得有些近……會不會讓他小子捷足先登了?”
“登什麼登?你忘了這兒是誰的地盤,沒有我開話,不通過我,想在行動安人,恐怕我讓他三天不乾,就乖乖給我滾蛋,那個位置一直空著,虛位以待,這就要看誰聽話,誰有這個本事!”
“白石山呢?”
“你看他那樣子,能是副隊長的料嗎?他能令得動誰?”
“可他是你小孩舅子,太太的枕邊風……?”
“那又怎麼樣?你想多了,還是喝多了?”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淡淡的霧氣,和迷惘一起爬上來。
高孝山的汽車,就停留在破廟前的空地上,他剛從汽車上下來,把黑色西式禮帽往下壓壓,正準備快步走過去。
“長官,行行好唄,我已經四五天沒有吃到一粒糧食了!我給你磕頭了!”說著,乞丐跪走幾步,到他麵前,不管他同不同意,就磕了幾個頭。
他動作利索從口袋中,摸出一塊大洋,往空中一拋,當啷掉地上。
“謝謝你!謝謝你!好人哪!祝你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乞丐追著大洋,象蝦公一樣恭著身子跑,直至抓住大洋,吹了一下,聽到“嗡嗡”聲,不斷親吻女人一樣,伸出鮮紅舌頭,無比貪婪吸咂著大洋,嘖嘖響,衝著太陽落下去的地方,吐出一口濁氣,一口酒氣,攥著錢,提提褲子,把滴出的涎水,用袖子猛擦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對麵夢一家茶樓,有人找!”然後,爬起來,去追逐下一個人,是個無比性感、無比妖豔的女人,周身花花麗麗,到處飄著香氣。
夢一家的確近在咫尺,他測一下頭,這是一家新開的茶樓,以前高孝山就沒注意過,他信步往裡走,剛到門口那兒,就有個服務生走過來:“你好!你是警局高隊長吧?二樓206有客人候著!請!”
他上去,206門是關著的,他敲一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