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看看滿臉笑容的老馬,點點頭,接過弩箭,隨即拿起那疊方形紙張。老馬解釋道,“這是官府頒發的身份證明,沒有這個進不了城鎮。身份證明一般畫有人像、寫有籍貫住址年紀等個人資料。這些都是劉大利花錢搞來的,證明是真的但資料是假的。”
這就是身份證了。秦天想著,拿起那塊黃色綢布攤開。
“這是官府對官員的任命文書。劉大利前段時間接了個活,半路截殺慶陽城新任城主夏侯魁。沒想夏侯魁不僅是初級文宗,還是個中級武者,我們突襲他時,他在護衛拚死掩護下奪馬逃竄,這份文書是他突圍時掉落的。”
“按大越國律法,官府官員上任,任命文書和官身印章缺一不可,還要在規定時間內上任,三者少一都是死罪。”
那就是工作證明了。
秦天想著,拿起本書籍。書籍約莫手指厚薄,每頁都寫有文字,還有做著各種動作的人物全身畫像,
“這是記錄武者武技的圖譜,簡稱武譜,是武者除生命外最為珍貴重要的東西,很多時候有錢都買不到。劉大利擅長鐵臂拳,一對鐵臂力能開石,這本就是他主修的《鐵臂決》。”
秦天慢慢放下《鐵臂決》,掃視著這些物品,沉吟片刻後突然問道,“你識字?”老馬輕歎聲,“馬某學文不成方才學武,沒想學武也是天賦有限,入土半載還隻是個中級武者。”
秦天想想,將那些銀飾和身份證明放回劉大利身上,將三百兩銀票遞給老馬。老馬一愣,“小哥,你這是?”秦天淡淡說了句,“戰利品。”
老馬急忙擺手,連聲道,“馬某的命都是小哥救的”“我隻是給你喂了我下的七花毒解藥,順便儘人事的給你包紮下,身中數毒能活下來是你自己的本事。”
“小青村村長一脈曆代秘傳的七花毒?小哥你也是小青村的?高家人?”老馬驚呼聲,秦天搖搖頭,“我姓秦,秦天。”
老馬掃了眼秦天腋下的箭囊,“秦?製弓世家秦家?秦三狗是你什麼人?”秦天起身,淡淡的看了眼老馬,“我爺爺。”
老馬被那眼掃過,不自的猛然閉上嘴,想想又道,“不管怎麼說,馬三能活都是小哥所賜,請受馬三一拜。”說著老馬便朝秦天深深拜下,秦天身體動了動,然後坦然受了一拜。
老馬身中混毒又廝殺半響,本無生機,之所以能活下來,秦天估計十有**是因為他下的七花毒,兩種毒起了化學反應。如此說來,他也確實是救了馬三一命,而且如果不是他那一箭,馬三早給劉大利宰了。
馬三起身後,不待秦天問便主動提及自己的往事。他確實是小青村人,隻不過六七歲時便隨親戚離開小青村,後來家人也搬離小青村,很少回來。
說話間,秦天已搜刮完三人,隨後用武器在馬三幫忙下挖了三個坑,連同三人個人物品一同埋下。
夜深,林間多了堆篝火,馬三坐在篝火邊撥弄著,有時看看遠處隱約的三座墳塋,有時看看對麵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秦天,明明是個孩子,可無論動作、眼神還是神情都絲毫不像孩子,渾身充滿毫不遮掩的違和感的秦天。
“你回小青村嗎?”略有些稚嫩的聲音,淡然從篝火對麵傳來,驚醒了馬三。馬三呆了呆,隨口道,“死的死、走的走,一個認識的都沒有了,回去乾嘛?”
秦天看了眼馬三,漆黑的眼眸閃過絲幽光,“那你去哪?”馬三伸手撥撥篝火,“先送你回村,然後繼續流浪唄,走到哪算哪。”
秦天掃過身前地上的銀票、武譜、手弩和文書,“這是你我共同的戰利品,你要什麼?”馬三隨意的擺擺手,“馬某下毒時就沒想過活下來,如今還能繼續烤火就已經十分滿足了,什麼都不要。”
“這樣,”秦天拿著銀票和三本武譜走到馬三身前,“我想請你在小青山停留半年,教我讀書識字,這些銀票就是報酬。這三本武譜反正我現在也看不懂,就請你先幫我保管,等學成後再給我。你看如何?”
馬三愣了愣,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銀票和武譜,好一會方才抬頭笑道,“這是馬某這輩子遇到的最豐厚的任務,實在想不出理由拒絕。”秦天硬生生擠出絲笑容,將銀票和武譜交給馬三,躬身行禮,“學生秦天見過馬西席。”“馬三見過東家。”
本是同村、又成師生,兩人關係立時更近幾分,相處也融洽不少。再聊一會,眼見已近深夜,馬三拿出薄毯剛準備遞給秦天,卻見秦天已如猿猴般竄上身邊大樹,背靠著樹乾坐在根枝杈上,透過枝葉間隙仰望起星空。
“你都是這麼睡?”馬三雙腳連點樹乾竄上去找根枝杈站好,好奇的問道。仰望星空的秦天點點頭,“樹上乾燥些。馬西席,你見過流星嗎?”
“流星?”馬三一愣,不由的也看向星空,“你見過?什麼樣的流星?”
“如金線般劃過天際、切割夜空的流星。”秦天呢喃聲。馬三一呆,好一會才道,“金線般的流星?馬某似乎聽說過但一直無緣看到。”
“人,能如流星般劃過夜空嗎?”“馬某不認為凡人能做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