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在慶陽城西麵三十多公裡的一處平原,數十頂帳篷按某種規律整齊擺放,四周是硬木圍欄,開有四扇營門。軍營數百米外零散坐落著數間房屋,秦大牛和蔡氏就住在其中一間。
輕輕敲響遮掩的屋門,開門的正是蔡氏。如今的蔡氏再無以前的黑瘦羸弱,麵色紅潤、精神飽滿、臉龐豐韻,顯然周舒調理得十分不錯。
看到月餘不見的兒子突然出現,蔡氏張著嘴、幾乎不敢相信地瞪著雙眼,看著看著,眼淚如雨滴般滑落。
秦天急忙上前,扶住小腹漲起的母親,笑道,“不認識自己兒子了?”蔡氏仿佛被突然驚醒,一把摟住兒子,放聲大嚎。
生怕母親傷了胎氣,秦天急忙好生勸慰,好不容易方才穩定下來母親的情緒。蔡氏緊緊抓住兒子,一刻不停地詢問著,釋放著積累許久的思念。
一個下午,蔡氏雙手就沒離開過兒子,直到丈夫回來方才舍得放開,挺著小腹燒菜做飯。數月不見,秦大牛的狀態明顯很不錯,皮膚白了、身體壯了、聲音高了、走路風了。
秦大牛主業是獵人,製弓製箭、修理弓箭的水平比他父親差多了。
初進軍營時業績並不理想,還被罰過銀子,好在他畢竟是弓術傳承世家的孩子,從小耳濡目染下潛意識裡還是記憶了不少東西,如今隨著工作開展逐漸被挖掘出來,漸漸獲得城防軍上上下下的尊重。
“夏侯統領還召見過我。”
飯桌上,秦大牛很自豪地跟兒子炫耀著。飯後,秦天給父母上課,儘可能用他們所能理解的詞語,闡述修煉《刺心決》內功的方方麵麵。但很快,蔡氏的精力就跟不上、隻得不舍的回房休息,剩下專心聽講的秦大牛。
隔天正好是蔡氏的檢查日,清晨時分約好的車輛到了屋前,父子倆將蔡氏扶上馬車,秦大牛坐進車廂,秦天蹭在車夫旁朝慶陽城駛去。
周舒醫所有醫師坐鎮,不是疑難雜症基本不會親自出手,大部分時間都在私宅,畢竟他年歲已高。不過對蔡氏他還是親自出手診斷,每次都不例外。
跟蔡氏進了周舒宅邸,周舒掃眼衝他微笑的秦天,仿佛根本不認識他般理都沒理,徑自為蔡氏診斷、擬方、配藥、叮囑,完事後揮手讓三人離去。秦天落在最後,趁父母不注意時衝著周舒微微躬身,周舒卻板著臉仰著頭看都不看他。
秦天苦笑。
上次周舒主動想要收他為徒可被婉言謝絕,當時就很不爽,臉掛得老高,看來他到現在都還沒消氣,真是個頑童性子。
在三人離開周家時,一位帶著麵紗的女子跟他們擦肩而過、走進周家。
在書店泡了小半天,買些書籍後秦天直奔軍營。行至半路,前方突然塵土飛揚,一隊人馬呼嘯奔來,秦天隻好伸手掩住口鼻、退到路下避讓。誰知那隊人馬衝至麵前時突然刹住,當頭一人看著秦天嬌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軍道行走!”
秦天掃過這隊人馬,竟然都是些身著半甲、後披披風、麵容冷俏的女兵。秦天拱手道,“我是慶陽城城防軍弓箭製匠秦大牛之子秦天,此時前往軍營家中。”那女兵嬌喝,“何以為證?”
秦天一愣,莫名就想起前生‘你怎麼證明你媽是你媽’的新聞,有些無奈地道,“此地離家隻有數公裡,一問便知。”女兵俏臉一寒,冷喝道,“教我做事嗎!”說著手中馬鞭已朝秦天臉頰抽去!
秦天神情微冷,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條即將抽到臉上的馬鞭。
嗖!
馬鞭貼著他的臉龐飛過,帶起的冷風砸在他臉上,微微痛疼。
嘻嘻、哈哈。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四周傳來,有女騎叫道,“芳姐,你是不是看上這小屁孩了!”“芳姐,快點收他做童養媳吧!彆看他長得不咋的,身體還是滿結實的。”
那女兵似乎被說得有些下不了台,手中馬鞭揚起、猛然再次朝秦天抽下!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飛來支利箭將馬鞭射斷!那女兵神情立變急忙扭頭朝來路看去,隻見百多米外策馬奔來一騎,其後跟著大隊人馬。
“統領來了!”眾女兵低叫,急忙收起嬉笑、神情肅然。秦天看看奔來的那騎,身體一轉沿路下荒野朝遠處軍營走去。“站住!”有女兵喝叫,緊跟著數騎衝下軍道、人喊馬嘶中將秦天團團圍住。
秦天莫名有些煩躁起來。
射斷馬鞭的那騎騎馬走了過來,“怎麼回事?”拿著斷鞭的女兵掃眼同伴,“報告統領,我隊奉命在前偵查,發現此人鬼鬼祟祟站在路邊便開口詢問,哪知這人態度傲慢、出言不遜,屬下”
“等等,”那騎打斷女兵的話,“這人態度傲慢、出言不遜?”
女兵急忙點頭。
夏侯馨看看神情冷然的秦天,心說‘我倒真希望他能態度傲慢、出言不遜,至少還像個少年’,想想,她衝女兵擺擺手,“跟個少年較什麼勁!執行任務!”“是!”
女兵紛紛策馬離開,夏侯馨再看看秦天,歉然一笑,撥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