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請過幾次安,每回都被高媽媽擋在院子裡,說二奶奶不見人。
我也不灰心,還是日日都去。
她見不見我是她的事,但我肯定要去。
否則二奶奶要用這個理由來拿捏我,那我就有理說不清了。
大概是我日日都去,誠心所致,二月初二那一日,二奶奶終於肯見我了。
月餘不見,二奶奶清減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
她看著不再是帶刺兒的嬌玫瑰,而像是一朵即將枯萎的月季花。
跟她一比,這一個月好吃好喝嬌養著的我,哪怕不施粉黛,也粉嫩如玉,好似二月枝頭的玉蘭花,真應了我的名字。
二奶奶盯著我的眼神裡,密密麻麻全是刀子。
“你也算是有心了,”她慢條斯理地吃著燕窩,絲毫沒有叫我起身的意思,“高媽媽說,這一個月,你天天來請安,倒不枉費跟了我一場,可惜啊,是個不中用的。”
二奶奶微微一頷首,立馬便有個婆子上來扒我的衣裳。
我驚了一跳,掙紮著捂住自己的領口。
那婆子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奶奶的意思,你也敢違抗?”
芍藥和連翹過來按住我,連翹終究是不忍心,輕聲告訴我彆怕:“這是魏媽媽,是咱們家太太送來的,於女子生養一道上,最有經驗。”
連翹口中的“咱們家太太”便是張太太。
我心裡惶恐,卻知道這個時候掙紮於我無益,隻能任由這老醃臢婆子施為。
那婆子看了我上半身,又用手探進我體內,狠抓了一把。
我不由得慘叫一聲,猛地掙脫芍藥和連翹的束縛,如同蝦米一樣,抱著膝蓋蜷縮在地上。
魏媽媽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奶奶放心吧,她還沒懷上孩子,以後想懷上孩子也難了。”
我痛得腦子裡什麼都不知道了,隻能機械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那聲音明明在我耳邊響起,卻又好像模模糊糊地離我好遠。
“當真?”
“奶奶放心,我手上還是有些功夫的,一抓便能成事。”
二奶奶得意地笑了:“那就好,先前二爺忽然說停了她的避子湯,說用了羊泡,我就覺得可疑,二爺怎麼會用那種東西呢,我就生怕這小狐媚子有了身子,不過那會兒我正懷著孩子,她若有了身子,大不了去母留子就是了。”
“今時不同往日,我沒了孩子,她也不能用,我這個身子,還得養好一段時間,經此一事,二爺怕是也和我離了心,我身邊能用來籠絡住二爺的人,也就隻有辛夷了,二爺對她也算是上心,她以後既然不能生,我用起來就更加放心了。”
“奶奶,”連翹的聲音在我聽來有些模糊,“李姨娘幾人也停了避子湯,若是叫她們先有了身子,奶奶豈不被動?辛夷對奶奶忠心耿耿,奶奶為何不讓她有身子,拿捏辛夷,總好過拿捏彆人。”
“你不懂,”二奶奶笑了,“李姨娘常年吃避子湯,身子早就不中用了,哪怕停了湯藥,也生不了孩子,至於南姨娘,那就是個玩意兒,誰知道之前被多少人碰過了,一個舞姬,也配生下二爺的孩子?哼,恐怕二爺自己都不想叫她生孩子吧。”
“咱們府上,我真正要防的,隻有一個衛姨娘,想要叫衛姨娘生不出孩子來,也簡單,隻要把住二爺的身心,叫衛姨娘見不著二爺,不就成了?辛夷要做的,就是把住二爺的身心。”
“她若是有了身子,還怎麼騰出功夫來狐媚二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