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姨娘……”
我轉過身就進了裡屋。
紫菀心眼兒不壞,也是真心為了我好,隻是她太笨了,性子又急。
總這麼著,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我都不知道拿她怎麼辦了。
什麼時候她要是改一改這個性子就好了。
我既然好了,就不能再仗著二爺的寵愛,縮在香雪海,不去正院請安。
時間長了,哪怕二奶奶不計較,府裡的人也會四處傳謠言,說我恃寵而驕,甚至會說二爺寵妾滅妻。
我不想讓人家往二爺身上潑臟水,第二日便早早起來,穿戴好了,領著紅梅一路往正院去。
紅梅可高興了,路上嘰嘰喳喳的,跟我說這是她頭一次去正院。
“奶奶過門那日,奴婢去前頭瞧過熱鬨,想著看看奶奶長什麼樣子,結果才出來不久,就被人抓去端了一天的盤子,連個賞錢還是最後才去領的,奶奶的樣子也沒見著。”
紅梅說起來便覺得虧得慌:“姨娘,奶奶好看嗎?”
我點頭:“好看。”
二奶奶相貌普通,有點像張老爺,但若是溫柔平和,倒會給人可親可敬之感。
可惜二奶奶的溫柔平和隻會對著二爺一個人,對著丫鬟們大多數時候是陰沉著臉。
她一耷拉臉,就特彆像母夜叉,跟好看完全不沾邊,隻能用醜陋無比來形容。
我來得算早的,過來時,隻有我一個人。
高媽媽一瞧見我,先是一愣,隨即就冷笑兩聲:“喲,辛姨娘可真是稀客啊,今兒個日頭是打哪兒升起來的?辛姨娘怎麼有空兒上我們這兒來了?”
我不理會她的諷刺,含笑朝高媽媽點頭:“媽媽怎麼沒穿我做的褙子?那些日子我病著,也忘記問媽媽一聲,那褙子可合身?穿著可舒服?”
高媽媽冷冷瞪我一眼:“姨娘的針線不如當丫頭的時候精巧了,一件長褙子,倒有七八處針腳是錯的,我怕穿出去丟人,就拿來做擦腳布了,姨娘不會怪罪我這個老婆子吧?”
“怎麼會呢?”我依舊笑得十分謙卑,“褙子既然是做給媽媽穿的,媽媽拿來做什麼都不打緊,全憑媽媽的心意罷了。”
高媽媽說得沒錯。
那件長褙子,我的確沒有用心做。
高媽媽是二奶奶的奶娘,對二奶奶死心塌地,即便二奶奶冷落了她,她也絕無怨言。
一件褙子而已,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收買了高媽媽。
我做那件褙子,隻是叫紫萱有個理由接近高媽媽,說出那番話而已。
魏嬤嬤的張狂乃至消亡,跟高媽媽的捧殺不無關係。
我隻是借了紫萱的口,叫高媽媽認清楚狀況。
她才是二奶奶最親最近的人啊,怎麼能叫一個外頭來的老媽子排在她前頭去呢。
如今我的目的已經達成,那件褙子,就隻當是打發叫花子了。
正說著話,李姨娘來了。
“哎呀,妹妹眼瞧著是大好了,竟然都能過來正院給奶奶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