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二爺的胸口上,聽著他胸腔內那有力的跳動,心裡卻悶悶的。
好什麼呀?
丫頭們也是人,動不動就配小子,當是在給豬配種嗎?
我來了這裡十年,早已被這個時空的規矩折磨得失去了自我,但我依舊不習慣不把丫頭當人看的習俗。
慫恿二爺將連翹配人,吩咐紫萱去提點管這個事的嬤嬤,答應方嬤嬤勸說連翹嫁給一個傻子……這樁樁件件,都是因為我恨連翹。
若非連翹挑唆二奶奶,我興許早已經出府了。
我不僅因為這一件事情恨上了連翹,我還恨連翹辜負了我。
我把她當好姊妹,她卻將我當二傻子。
我若是這樣都不恨,那我就是樂山上的大佛了。
可紫菀並沒有做錯什麼呀,和紫菀一樣的眾多丫頭們,也沒有得罪我,二爺憑什麼問都不問一聲,就把她們的一輩子定了下來?
就算非要拉出去婚配,總得問問她們自己的意思。
盲婚啞嫁這一套,會害死人的。
“怎麼,不開心?你該不會是舍不得紫菀吧?”
二爺又要捏我的臉,我趕緊偏過頭去。
捏捏捏,再捏下去,我就要變成大餅子臉了。
心中梗著一個東西,我就很難受,今晚便非要說出來,不然我接下來幾日都睡不好覺。
“二爺,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那些將士們著想,可你總也得問問丫頭們的意思吧,她們要是不想嫁人,二爺可不能強迫她們。”
“你這個話說得稀奇,傻裡傻氣的,可見你還是個蠢貨。”
我沒躲得過去,二爺到底還是揪著我的臉頰捏了捏。
“登州衛的將士們有什麼不好?丫頭們能嫁給一個將士,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有什麼不願意的?”
我揉著自己的臉,嘟著嘴抱怨:“他們是軍籍,嫁給他們,後代都是軍籍,養大的兒子總要舍出去一個從軍,戰場刀劍無眼,兒子上了戰場,當娘的就得在家裡時刻懸著心,這滋味可不好受。”
二爺笑了:“你又心軟,你怎知她們會不好受?軍籍總比奴籍強,再者,舍了一個兒子,還有其他的兒女呢。”
我歎了一口氣,我這就是對牛彈琴,二爺是不會明白的。
“蠢丫頭,彆為他人著想了。”
我還是不舒服:“二爺,她們就不能不嫁人嗎?若是她們到了年紀,就把她們放出府去,囑咐她們的家人好好對待她們,讓她們自己選擇將來的路,要做工養活自己也好,要嫁人生子也罷,都憑借自己的意願,不好麼?”
“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二爺很不理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個規矩,你不明白麼?女子向來短視,若是都憑她們自己的意願,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我不高興了。
二爺是個老封建!
我跟他說這些有什麼用!
“二爺以後莫要再叫我畫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