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二爺挑眉,“為何?”
我翻過身,歎了聲氣:“是二爺親口說的,女子向來短視,我怕短視的我耽誤了二爺的正事,所以不敢再幫二爺畫圖了。”
二爺的確是個老封建,無論是從他的身,還是他的心。
這是短時間內無法改變的。
我賭了一會兒氣,就明白我是在無理取鬨。
我不過是一個從丫頭爬上來的姨娘,有些這個時空的人沒有的見識,多少有些小聰明,除此之外,我算個什麼呢?
若沒有在張家苦學的那十年,我會琴棋書畫嗎?我會女紅刺繡嗎?
我不會。
沒有這些技能打底,光靠著我那個時空一些見識,我根本就沒有法子取得二奶奶和二爺的賞識。
更不要說能在府外生存下去了。
猶記得中學時候老師教過我們一句話,想要改變世界,先要改變自己。
我捫心自問,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但也接受不了自己骨子裡變得跟這個世界一樣。
唯有儘自己所能,讓身邊的女孩子們不要落得跟我一樣身不由己的地步。
身後的男人輕笑一聲:“辛夷,你又在胡鬨了,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你跟她們不一樣。”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
不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有什麼不一樣?
在我還沒有討得二爺歡心的時候,我跟那些丫頭們不都是一樣的嘛。
可有可無的物件兒罷了。
不過這回,我可沒反駁二爺。
我有自知之明,偶爾使使小性子鬨一鬨也就罷了,要是鬨得太過頭,二爺會翻臉的。
“真生氣了?”
二爺捏捏我的鼻子,笑著哄我。
“我知道你是惦記著外頭的那個丫頭,罷了罷了,我叫她回屋便是,不過我可跟你事先說好,再沒有下一回了。”
我借坡下驢,忙笑著起身:“我替紫菀多謝二爺,二爺歇著,我去喊紫菀回屋。”
二爺按住了我:“我去吧,外頭涼。”
等二爺一出去,我的臉就垮了。
我矯情個什麼勁兒!
辛夷啊辛夷,可莫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也彆忘了你一直念叨的事情。
你要攢錢,你要出府,你不要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地。
什麼兒女情長,都不是你現在要考慮的事情。
透過窗戶,我看見紫菀哭著給二爺磕頭,又被驚醒的紫萱扶了回去,便放下了心。
等明日一早,還是得找個機會說說紫菀。
我瘋瘋癲癲鬨了一場的好處便是,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不必去正院請安了。
紅梅特彆高興,早起服侍我用膳,小丫頭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叫她收斂一些。
“紅梅,你可彆笑了,小心以後老了,眼角皺紋多得能夾死蒼蠅。”
紅梅依舊抿著嘴笑:“奴婢才不怕呢,人老了本來就是要長皺紋的,皺紋多還是少,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