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柔柔一笑:“怎麼,李姨娘連我的話都不信了麼?”
李姨娘高興得像是在做夢一般,怔怔地跪下去給二奶奶磕頭:“奶奶的大恩大德,妾身這輩子都忘不了,妾身願一輩子服侍奶奶,報答奶奶的恩情!”
二奶奶仍舊笑得很溫柔:“好了,彆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話了,快起身吧,你們也鬨騰了一晚上,趕緊回去歇著,今日就不必來請安了。”
我和李姨娘出了正院,李姨娘還像是在夢裡,一個勁兒地念叨著二奶奶心善,全然已經忘記,前幾日二奶奶指使車把式,差點害死我們幾個。
我本來想提點李姨娘,可看她一副對二奶奶感恩戴德的樣子,我那提點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
何必在這個時候掃興呢?
李姨娘並非是拎不清的人。
她現在隻是一時高興,等冷靜下來,會想通的。
我若是在這個時候潑她冷水,掃她的興致,隻會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等回了香雪海,我才記起還沒叫那個老大夫給我瞧瞧呢。
紅桃不免憂心:“姨娘的身子不能再拖下去了,等明日還是請個大夫來吧。”
我搖搖頭。
二奶奶才被診斷出有喜,我就大張旗鼓地請大夫,這不是故意觸她的黴頭麼。
她現在正是看我最順眼的時候,我得趁機多撈點好處,可不能惹她不高興。
“再說吧,”我捂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倒也沒這麼難受了,想來就是風寒還沒好,一時胃口不好,這幾日好好保養,興許就好了。”
等我收拾好躺下,天都亮了。
嬌鸞那個小蹄子才回來,一進門就嚷著累了,叫個人去給她打熱水,她要洗一洗睡一會兒。
我朝著紫萱使了個眼色,紫萱就領著紅杏去服侍她了。
這一覺我睡得很香甜,待我醒來,已經是晌午過後。
紅桃守在我身邊做針線。
我翻了個身,見她一雙眼珠子熬得通紅,就囑咐她去歇著:“你昨晚跟我一塊熬了那麼久,怎麼不趁著這個功夫去睡一會兒?”
“姨娘還說呢,姨娘昨晚不知保養身子,一晚上都在搗鼓那個畫冊子,咱們院裡誰睡著了?虧得今日不去給奶奶請安,紫萱姐姐看姨娘睡著,索性就關了院門,大家一起蒙頭睡大覺,奴婢就尋思著,一院子的人都睡了,沒人看家可怎麼好,便拿了針線打發辰光,等紫萱姐姐她們醒了,自會有人來替奴婢。”
我點點頭,扶著紅桃的手下了炕,肚子裡空落落的,想吃點什麼,又覺得吃什麼都不舒服,便隻叫紅桃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啜飲著。
“繡什麼呢?拿來我瞧瞧。”
紅桃忙將繡花繃子拿到我跟前:“姨娘針線好,要是肯指點奴婢一二,那就是奴婢的造化了。”
我的針線算不上什麼,隻能說還能對付著看過去,之所以在外頭賣了高價,是因為我繡的花樣子新奇有趣,是這個時空的人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