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還早,我強撐著精神給紅桃指了幾處地方,叫她換了配色,紅桃便欣喜若狂:“果然還得是姨娘,這兩處的顏色一換,這衣裳就好看多了。”
紫萱等人陸陸續續地醒了,我忙叫紅桃去睡:“也彆睡得太久,小心睡多了,夜裡走了困。”
“姨娘怕什麼?”紫萱笑著走來,“她走了困正好,以後黑白顛倒,專叫她夜裡伺候姨娘,也好叫奴婢幾個偷個懶,夜裡睡個好覺。”
她笑吟吟地站在我炕邊,我就知道她有話要說。
紅桃也很會看眼色,忙起身退了出去。
“怎麼了?”
“倒不是件大事,”紫萱俯身道,“先前姨娘睡著,方嬤嬤那邊叫了個小丫頭來傳話,說是這幾日叫姨娘留意著,咱們院裡怕是要添一個三等丫頭,姨娘若是有中意的人,趁早報到方嬤嬤那裡去,她來安排,遲了,這個差事怕是就要落到彆人手裡頭去了。”
我很吃驚:“咱們院裡的人都齊了,怎麼還要添丫頭?”
“奴婢也是這麼想呢,姨娘,你說,會不會奶奶覺得嬌鸞留在咱們這裡不合適,想要把嬌鸞撤回去,另外再給咱們院裡添個丫頭?”
我蹙著眉沒說話。
嬌鸞是張太太和二奶奶專門仿著我的模子找的,為的就是籠絡住二爺的心,順帶著壓我一頭。
既然已經想著把嬌鸞放到我的身邊,再撤回去,就有些太突兀了。
況且,二奶奶已經說好抬舉春蘭,現在又立馬抬舉一個嬌鸞,一下子抬舉兩個,會不會有點不大好?
猜來猜去,猜不出個所以然,我索性就不猜了,收拾了衣裳,喊了紅梅,去了李姨娘院裡。
有些事情我打聽不出來,也懶得打聽,可李姨娘卻能一問一個準。
近來和李姨娘熟了,我們兩個人說話越發沒個忌諱,見麵不用歪歪繞繞,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我便直截了當地問李姨娘:“姐姐可知道衛可心的弟弟來了?”
“我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呢!”李姨娘拍了拍手,“昨兒個就想告訴你了,可你偏巧在奶奶那兒侍疾,我就尋思著今兒個跟你說,偏巧你今日自己來問了。”
她笑得很得意,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衛可心的弟弟叫衛冕,字知義,才剛過了十二歲,在他們老家過了童生試,如今也是個正兒八經的童生了,讀書那是真好。”
我點點頭。
小小年紀便已經是童生,再考一場院試,就是秀才,這般年紀的秀才,可謂是天才了。
“那他怎麼不留在老家考秀才呢?千裡迢迢跑到登州府,難道還要再千裡迢迢跑回去考秀才麼?這來回奔波,花費盤纏事小,就怕路上累著,耽擱了考試。”
李姨娘嘴角一撇,很不屑地嗤笑一聲:“他還考什麼!他是在他們老家待不下去了,才跑來的登州府!”
我愣住了:“怎麼,老家有人欺負他?”
“才不是呢,”李姨娘神秘一笑,“衛可心的這位弟弟,是帶著一個姑娘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