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叫不好。
二爺這個大傻缺,可千萬彆說要去香雪海吃飯啊。
他今天要是敢說去香雪海,我就敢一腳把他踹出去。
這不是害我嗎?
若是二奶奶沒有身孕也就罷了,我還能在二爺跟前鬨鬨小脾氣,陰二奶奶一把。
可現在二奶奶有身孕,風頭正盛,我何必在這個時候跟她硬頂著乾?
旁人身份地位遠勝於我,我要從這個人手裡拿到我想要的東西,那就隻能慢慢籌劃,急不來的。
二爺若是在這個時候拖我後腿,我昨晚那一場就白鬨了。
趕在二爺張口之前,我忙道:“二爺不在家,奶奶天天盼著二爺,日日為二爺懸著心,好不容易盼著二爺回來了,二爺怎的也不陪奶奶用一餐飯,就急著走了?二爺這般,豈不是寒了奶奶的心?奶奶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呢,輕易氣不得。”
背著二奶奶,我就趕緊朝二爺眨眼睛,隻盼著二爺能看得懂我的眼色。
可我的眼皮子都要眨抽筋了,二爺也不看我。
“榮娘啊,辛夷這個丫頭果然是被你嬌縱得不成樣子,竟然連我也敢說。”
二爺斂去笑容,二奶奶看我時反倒多了一絲柔情:“辛夷向來有什麼就說什麼,二爺千萬彆跟她置氣,牡丹,芍藥,快把我給辛夷的賞賜抬上來。”
二奶奶用了一個“抬”字,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抬!
這得是多大的賞賜啊!
在二奶奶心中紮了一根刺,種下了母女不和的種子,還能順便拿個賞賜,昨晚這一場大鬨太值了。
“榮娘,你彆打岔,”二爺依舊板著臉,“鄭山等在前院呢,說是你們去大雄寺遇險,抓到了一個活的刺客,另還有兩個車夫,都關起來,等著我去審問,這件事耽誤不得,等我問出個結果再來陪你。”
我鬆了一口氣,幸虧二爺不是要去香雪海陪我。
可為什麼我心裡卻空空蕩蕩的呢?
好似穿堂風,直接從我心裡掃過去。
不疼,隻是涼得很。
“二爺急什麼?”二奶奶忽地起身拽住了二爺的袖子,“咱們夫妻好久沒在一塊用飯了,二爺就不能陪陪我麼?”
二奶奶一麵說,一麵剜了我一眼。
我會意,便忙附和道:“二爺便留下來用飯,又能如何呢?人已經被關起來了,又跑不了,二爺明兒個再去審也是一樣的,難不成,二爺今兒個不去,人明日就飛了不成?我們奶奶還懷著身子呢,二爺可真是半點都不知道心疼人。”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看著二爺就不順眼。
妻子懷孕這麼辛苦,他還隻知道去審刺客,渣男一個!
越是這麼想,我就越覺得委屈,甚至還暗罵自己裝什麼裝。
二爺不陪二奶奶,不是正合我意?
我為二奶奶瞎操什麼心,最好二爺趕緊查出那幾個車夫都是張太太找來的,然後跟二奶奶鬨翻,從此之後死生不複相見。
可二奶奶剜我一眼,我又不得不替二奶奶說話,口是心非地勸二爺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