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被罵得灰頭土臉,瞧我正在優哉遊哉地吃炸雞,就恨得牙根直癢癢。
“你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嗎?你哄著二爺,叫二爺許你住進正院,其實就是想氣死奶奶,好爬上奶奶的位置,你做夢吧!”
“你不過是一個賤婢,如何能成為二爺的正妻?我勸你消停些,外頭的人可都在罵你是個狐媚子,引得二爺寵妾滅妻呢!”
“老爺和太太一時忙,沒騰出手來料理這件事,你且等著瞧吧,過些日子,老爺一定會來跟二爺要個說法,給奶奶討個公道,到時候,你這個狐媚子就得被攆出府去!”
我咬了一口味道還算可以的炸雞,點點頭,誇春蘭說的是。
“不過,引得二爺寵妾滅妻這個鍋太重,我背不動,我換一口小一點的鍋。”
我將才啃乾淨的雞骨頭丟在了春蘭的臉上。
“撿起來啃啃,還能咂摸咂摸味兒。”
“辛夷,你這個賤婢!你這是在羞辱我!”
還沒等她近前,紅桃已經拽住了她的衣裳,往後一扯,就將她扯到了地上。
“啊!賤婢!你敢打我!我現在可是姨娘!”
“我呸!你是哪門子的姨娘!”紅桃一口痰啐在了春蘭的臉上,“奶奶是把你給了二爺,可二爺卻從沒進過你的屋,你當這府裡的人都不知道麼?都沒頭發了,還成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給誰看呢?二爺又不稀罕碰你,你呀,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包袱,找個尼姑庵出家吧!”
春蘭爬起來,就和紅桃扭在一處,奈何徐嫂子又衝進來,抓著她便推搡了兩下。
“還懂不懂規矩了!奶奶病著,姨娘又有身孕,你在屋裡瘋瘋癲癲的,像什麼樣子!”
徐嫂子手勁兒大,抓著春蘭的衣裳就不放手,春蘭急得直喊自己的丫頭。
“喊什麼喊!”
牡丹聽見動靜趕進來,春蘭連忙委屈巴巴地跟她告狀:“牡丹,快救我!辛夷這小賤人想打死我!”
“閉上你的臭嘴!”牡丹掐著腰怒罵春蘭,“沒人管你想不想給奶奶侍疾,但進了這個屋,你就給我消停些,不然我就去稟了二爺,讓二爺發落你!”
春蘭很怵牡丹,牡丹一開罵,她便蔫了。
牡丹又板著臉跟我說話:“辛姨娘,奶奶正在養病呢,這屋裡病氣重,怕過了病氣給姨娘,請姨娘還是出去坐坐吧。”
“不急。”
我又往春蘭身上丟了一根啃過的雞骨頭,瞧著她氣到翻白眼又偏偏拿我毫無辦法的樣子,我就高興。
“我也是奶奶身邊出來的,奶奶病了,我理應過來侍疾,牡丹,你放心,我不會吵著奶奶養病的,要說吵,那也是春蘭先引起來的,她過些日子就要做尼姑了,以後可就吃不到葷腥了,我好心請她吃雞骨頭,她竟然還罵我,你說她可不可惡?”
牡丹臉色越發難看,她往炕上的二奶奶看了一眼。
二奶奶隻剩下一雙眼睛還能動,正可憐兮兮地盯著我手裡的雞腿。
“辛夷,”牡丹湊過來,低聲求我,“先前罵你是我不對,你即便是對奶奶有氣,也想想從前,我總歸待你還不算壞,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彆在屋裡鬨了,成嗎?”
她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答應這一回吧。
“我沒想著鬨騰奶奶,我是想看春蘭的笑話。”
牡丹會意,立馬就攆春蘭出去:“奶奶跟前不用你伺候了,你去小花廳陪辛姨娘說話吧。”
“牡丹你這是什麼意思!”春蘭氣得嘴巴都要歪了,“我也是姨娘,你待她那般尊敬,怎的對我就指手畫腳的?”
牡丹嗤笑一聲。
“你算哪門子姨娘?若不是張劉氏逼著奶奶抬你做姨娘,你現在還在莊子上乾苦活兒呢,快出去!莫要在這兒礙了奶奶的眼!瞧著就晦氣!”
早有幾個小丫頭進來,將春蘭給拽出去了。
我進小花廳的時候,春蘭還呆愣愣的,嘴裡念叨著張劉氏,似乎沒反應過來張劉氏是誰。
“彆念了,張劉氏就是張太太,你傻了不成?連這個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