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一族死灰複燃了,既如此,那接下來便該……”
“勸人向善!”
這聲音來的突然,好似在心間響徹,又好似從天穹之上直蓋天靈,讓人捉摸不透,但聽到這話的許婉清,心頭卻猛然一緊。
罪人一族?
勸人向善???
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無論怎麼想,這裡麵都大有問題!
沒有任何猶豫,許婉清當即查探自身。
可這不查探不要緊。
一查探起來,許婉清的眉頭當場就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
“我明明已經拿到了完整的太虛石蠟,明明已經獲得了完整的石蠟之心……”
“怎麼這完整石蠟的力量,沒有變強多少?”
她的石蠟之心,雖然僅僅隻用了半塊太虛石蠟,但五百年來,許婉清對太虛石蠟的力量,早已經算是了解透徹。
而越是了解,就越是對太虛石蠟的力量,心生羨慕和期待。
這是神物!
真真正正的神物!
絕非凡俗法寶、仙器材料之類可以比擬的神物,隻要運用的好,此物幾乎可稱全能,是真真正正通天徹地,擁有造化之能的神物。
唯獨讓她遺憾的,是自己隻有半塊太虛石蠟。
她無時無刻都不再期待,若是自己能夠獲得完整的太虛石蠟之力,到時候又會如何。
而現在,她成功。
她獲得了完整太虛石蠟。
隻是……
她發現,這完整的太虛石蠟,和自己之前那半塊,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區彆,強肯定是增強了一些的。
隻是這個增強,很微弱,甚至可用聊勝於無來形容。
“五百年的期待,上百年的籌劃。”
“結果僅限於此?”
許婉清有些難以接受,她明明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甚至還冒著風險做了這麼多事,可到頭來卻沒有太大的優勢。
讓她有一種。
竹籃打水,白忙活一場的感覺。
“罷了罷了,太虛石蠟本就已經神異無比,雖然提升不大,但想來那碎心之痛,應當也能消除了。”
“雖然沒有太多的提升,但若是能解決這個問題,倒也算是不錯。”
歎了口氣,許婉清隻能如此安慰自己,但心中卻也難免對澹台一族生出怨念:
“可惡的澹台石,這太虛石蠟整塊和半塊沒有太大區彆,為何當初舍不得給我全部的太虛石蠟,讓我受了這五百多年的碎心之苦。”
“該死,真該死啊。”
“待會本尊,就去把你的破墳給撅了!”
可她這念頭才剛剛閃過,心中卻突然傳出一聲怒吼:
“身為良善之人,竟敢生出惡念!”
“當罰!當罰!”
嗯???
這聲音不帶著絲毫感情,好似某種規則宣讀一般,讓許婉清心生茫然。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一股可怕的疼痛,突然自她內心升起。
好似有一柄可怕的碎心之錘一般,猛烈朝著她的心臟錘擊而來。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幾大錘之下,許婉清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心臟也出現一道又一道裂紋,最終甚至轟然破碎數瓣。
但大錘還未曾停下。
竟然依舊還在不斷錘擊。
要將她的心臟,徹底錘成粉末!
“啊!”
哪怕是許婉清早已經遭受過無數次碎心之痛,但此時此刻,卻也忍不住開口痛呼起來,因為這一次的痛苦。
比起以前更加可怕。
甚至。
這一次,不僅僅隻是碎心之痛。
她還遭受到了裂魂之痛,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神魂被一把把鋒利的小刀,一點點的切割開來。
切片、切絲。
剁成肉泥!
這是心脈和神魂的雙重痛苦!
而在這種痛苦煎熬之下,許婉清甚至連思考都無法做到,整個人當即跌倒在地,顧不得地上的泥土和灰塵,瘋狂翻滾撲騰。
她想要緩解痛苦。
可這痛苦,好似規則之力一般,根本無法緩解絲毫。
不過片刻功夫,她便沒了那青玄峰主,至尊弟子和東荒神醫的模樣。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可憐的蛆蟲一般,瘋狂的扭曲著,鼻涕眼淚流了一地,哀嚎陣陣,淒厲且痛苦。
這根本不是尋常的碎心之痛,至少這一次的痛苦,比起以前的碎心之痛,提升了十倍有餘。
猝不及防之下,讓她差點當場崩潰。
“我是萬人敬仰的神醫,我是世人傳頌的聖人,我是青玄唯一的善人,我有願力在身,你不該這樣,不該這樣折磨我!”
強撐著痛苦,許婉清瘋狂高喊。
五百年的時間,她確實對這太虛石蠟心有了足夠的研究,至少在這太虛石蠟心中,她發現了一種特殊的力量。
她將其稱為願力。
世人傳頌越高,感恩戴德之人越多,這力量就越是強大,這種力量極其獨特,不僅可以助她修為,更能為她抵禦碎心之痛。
此刻這無邊痛苦,讓許婉清毫不猶豫的動用了太虛石蠟心中的願力。
效果不錯。
在抽空了足足兩成願力之後,那無邊的痛苦,終於如同潮水一般緩緩散去,隻留下衣衫滿是汙泥,披頭散發,心有餘悸的許婉清。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
“我明明已經獲得了完整的太虛石蠟,為什麼這碎心之苦,反而比以前還要嚴重,甚至連我的神魂都會被撕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