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緊跟魔猿的腳步,不敢稍快,也不敢稍慢,張清燭抬頭看向魔猿,恰巧,魔猿此時也低頭看向他,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繼續向前,接近那些可能“歡迎”他們的青銅騎士團兵士呢,還是摸清眼前的狀況,到旁邊的古建築群去探究一番?
很顯然,旁邊的古建築群散發出來的氣息雖然感到瘮人,讓人本能地頭皮發麻,可是也能夠確定,不會有什麼危險,而前邊的那群“人”,可就不確定了。
一人一獸對視一眼後,向前緩慢地邁步,朝著主街大道的深處走去,慢慢靠攏前方的黑霧翻滾籠罩的地方。
張清燭的想法是,應該首先去確認前方列陣的士兵到底有沒有敵意,是不是在戒備城門樓外即將闖入的外來人?
若是真的如他們所猜測的那樣,是為了接近血脈中覺醒了金黃色鬥氣的生靈,那就可以明安全還是暫時不被威脅,不用一見麵就出手激鬥,那就應該讓在城門外等待的諸位道人儘快進城,搶占先機,要比後來的其他人積累起更大的優勢。
張清燭有個直覺,一個預感,後邊來的,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大人物,需要龍虎山師才能鎮壓得住的大人物,到時候三位道人和魔猿加在一起,可能也不一定能夠與人家相提並論,如果不能比那些可能出現的大人物更快速地探索這座詭異的古城,等那些大人物降臨,跟他們擠在一塊,恐怕他們這些人有淪為配角的可能,更不濟的情況,是被人驅趕成為給彆人探路的炮灰。
那就悲催了。
張清燭認為,張福德道人可能也早就意識到這一層風險,所以才勉強同意讓他與魔猿兩個一起進入古城之內。
“啊……”
突然,一聲慘叫從遠處的古建築中傳來,張清燭一個激靈,向著聲音出來的地方望去,一片薄沙朦朧,什麼也看不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心理原因,在街道兩旁連接成片的古建築,似乎與剛才有所不同,在輕霧籠罩的朦朧中,一片片陰鬱底色的古建築在輕輕搖曳,在拉伸,在扭曲,像是活物在慢慢蘇醒。
但是這樣的感覺隻是在一瞬,似乎隻是心中恍惚的幻覺,定睛注視下,除了依舊讓人深感不安的陰森森的暗影外,古建築還是在陰森恐怖的籠罩下,散發著古意盎然的氣韻,一如先前,沒有變化。
魔猿同樣非常警覺,謹慎地停止前進的腳步,站立在原地,掃視四方,環視一圈後,牢牢地盯住疑似慘叫聲傳來的方向,魔猿的雙眼神光迸現,眸子裡燃起兩道火光,火光瞬間內斂化為金色,浸染在眼珠子上。
旁邊的張清燭當即大吃一驚,要不是眼前身處詭異的環境中,又很突兀地傳出慘叫聲,他可能張口就大喊出來了。
竟然是火眼金睛!
是不是火眼金睛?
魔猿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發出繚繞著火焰形態的金光,不斷在眸子中閃爍,盯著遠方的某一處,一眨不眨,身子一動不動,看模樣,情況不簡單,似乎有所發現。
這一下,讓張清燭有些驚慌,真的在踏出第一步時就遭受到了危險?
他不禁往前望向那些已是在前方不遠處的士兵,看它們是否有異動,還好,沒有,雖然有些意外,但結果很安心,前方的一隊隊整齊列陣士兵並沒有大幅度的移動,依舊站立在原地,身上披甲,手中持矛,威武莊嚴,強悍的氣息撲麵而來。
張清燭見前方沒有異動,趕緊轉身往身後城門口的方向望去,依舊是三個模糊的身影,隻看得到身體的大概輪廓,麵容不清,而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看身影,好似他們在朝著城門內張望,動作不改,依舊是張望。
張清燭感到奇怪,怎麼一點反應沒有?難道他們聽不到那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有可能。
張清燭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就目視距離,此時他與魔猿距離城門口外的諸位道人不過幾十步路遠,但給他的心理距離,總感覺相隔甚遠,遠到隻可能看到雙方一個模糊的身影,若真是這麼遠,那城門外的道人聽不到城裡的動靜,倒是合理。
不管怎麼樣,此時也不是細究的時候,張清燭很謹慎地跟在魔猿的身旁,彼此距離不足兩步遠,雙眼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豎起雙耳集中精神傾聽,不放過一絲絲細微的風吹草動。
可是很奇怪,慘叫聲傳來,突兀而起,又驟然而靜,再沒有後續的變故,現場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平靜,再也聽不見絲毫的動靜,連微弱的氣流輕拂過臉頰,都透露出一絲肅殺。
氣氛緊張,卻沉靜。
魔猿似乎也沒有了太多的發現,它扳著一張臉,麵容略顯猙獰,牙根緊咬,掀起半邊嘴角,露出一根長長的獠牙,用力地抵在下頜。
魔猿泛著金光的雙目不斷快速地掃視著四周,腦袋向各個方向快速晃動,連帶著雙眼中的金光外溢,一時間光束激射,金色的光影像螢火般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