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的心情一下子陰沉了,可另一方麵呢,又有幾分釋然,很明顯是有東西在附近徘徊,在窺視,但是此時似乎選擇了退卻,或許是在審視眼前的獵物吧,等到了解的情況更多,找到弱點後,潛伏在暗中的凶物會毫不猶豫地撲出,張開血盆大口,亮出鋒利的獠牙。
而魔猿的表現,很明顯,有所收獲,可是肯定不多。
注視到張清燭往來的目光,魔猿輕搖著頭,嘴裡含糊不清地:
“凶獸,怪物,陰影,跑了。”
張清燭瞬間明了,抬起手指向前方那一列列在黑霧中列陣的士兵,詢問道:
“向前走,還是回去?”
“還是追尋那些潛伏的怪物?”
在張清燭的心裡,過分糾纏那些窺視的目光並非上策,當務之急還是先接觸前方的士兵比較好,這些士兵不出所料應該就是陰兵了,尋常活人絕無可能存活這麼漫長的歲月,而且,也肯定不是傳中庭的兵。
果然,與張清燭猜想的一致,魔猿果然跟他一般想法,魔猿看著前方黑霧翻滾中的壓抑而有雄壯的身影,堅定地從嘴裡蹦出一個字:
“走”
路途不算遠,過程也並不驚險,很快一人一獸就站在相距那群陰兵不過十多丈距離的大方,一時間,張清燭和魔猿麵麵相覷,接下來要怎麼辦,他們毫無頭緒。
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陰兵,在翻滾的黑霧中肅穆地站立,整齊列隊,身披殘破的鎧甲,手執鏽跡斑駁的長矛,一動不動,像是一個個沒有生命的石像。
張清燭不自覺地回望,望向城門樓大門處,可是隻見模糊的人影,想來在城外道饒眼中,他與魔猿也不過是兩個模糊的人影,想要彼此交換意見商討個辦法,肯定是不成了。
眼下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沒辦法,隻能向前再走近幾步,雖有些危險,可是能有反應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反應,就有交流的希望,要是真的像石像一樣,一動不動,全無反應,那怎麼辦?
難道乾耗著?
現在簇如此詭異,情況不熟悉,危險在黑暗中潛伏,最保險的做法是用最快的速度與身前的陰兵交流,然後退出古城,與城外的道人們會合,然後再一起進入古城。
魔猿邁著大步向前走去,一步一步接近繚繞在陰兵周圍的黑霧處,張清燭緊隨其後,亦步亦趨,不離魔猿半步的身位。
“鏘鏘……”
一陣吵雜的響音傳來,是長矛與其他金屬物件相碰撞的聲音。
果然有反應,在走近離一隊隊陰兵幾個身位遠的地方,方才一動不動的陰兵終於出現了反應。
一隊隊士兵排列成行,縱橫交錯,做著整齊劃一的動作,將手上平行放置在肩膀外側的長矛,向身前擎起,傾斜,搖搖指向前方,長矛尖端寒光閃爍,銳氣逼人。
身著殘破的甲胃,早已泯滅在曆史長河裡的、即便是城外三位龍虎山道人也辨彆不出來什麼朝代的古老服飾,一個個陰兵充滿威勢,彼茨氣息相連成一片,如山嶽巍峨,也似汪洋肆虐,一雙雙眼睛閃爍著幽冷的白光,齊刷刷地向前望去,冷漠地注視著身前一大一兩個身影,注視著兩個迥然不同的生命體,霎時間,氣氛緊張到近乎窒息,仿佛能感受到,煞氣彌漫在空氣當中,隱隱約約的血腥味在飄散。
不是善茬!
此時也沒有什麼好的開場白,總不能揮手打招呼,再順口一句“你吃了嗎?”,現在這樣的緊張的氛圍,還是不要作無謂的動作,免得讓人誤會,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最好還是開門見山。
張清燭與魔猿對視一眼,沒有開**流,但很默契地一起行功,激發體內的鬥氣,霍然間,一片金光灑落,洋洋灑灑,溫暖和煦。
在無數的冷白色光點中,兩團溫暖的如火焰般的金色光芒冉冉升起,散發出來的溫暖似乎能驅逐白色光點所映照的冷寂,場中溫度的上升似乎帶來了生命的複蘇,原本那一雙雙冷漠的眼睛,此時在依舊濃鬱的白光中,似乎有了些許的變化。
張清燭敏銳地察覺到,在陰兵中,似乎有了一絲絲情緒的變化,浮現出靈魂的波動,像漣漪泛起,輕微地向四周蕩漾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