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當世人,跟張九齡沒有仇怨,跟他有仇怨的,全都化為黃土了,他要找人算舊漳話,隻能是到棺材裡麵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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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貧道愚見,當初那一代人對於張九齡的論述與評價,也是多有遮掩吧?那支筆握在誰的手上,誰就必然是最偏頗的那個,心胸確是有些狹隘,了人家不少的壞話,有些的地方,還明顯的兜圓不了,自相矛盾。”
“果然就是愚見,不清不楚是有,其中暗含不少難堪是有,可就因為其中藏有的私心而將張九齡看作是道義上的勝利者?”
“那豈不是,走了另一個極端?張九齡,敢公然與整個龍虎山作對,就是不折不扣的叛逆。”
“喲,沒看出來,你覺悟這麼高?什麼時候有這麼大進步的?就剛才這麼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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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可能,如果再見到張九齡,不再是那一道淡然如煙、有著讓敵人也心折的翩翩風度的飄逸身影,那龍虎山的態度,似乎也沒有得選擇?”
“張九齡,若是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那龍虎山自然會擺正自己的態度,明確自己的站位,替行道,法不容情。”
“誅殺邪祟!掃蕩一切魑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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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作最壞打算為好,要是讓張九齡兩次平推了龍虎山,那才真叫恥辱,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恥辱,卻要讓我們這一代道人來承受。貧道可接受不了,剛剛消停了一個趙方,又來個活祖宗來鬨墳?誰受得了?”
“你,能不能將張九齡引導到趙方那裡,禍水東引嘛,張九齡不可一世,自視甚高,睥睨下,縱橫八荒,嘿嘿……一大堆詞呢,要是告訴他,還有一個趙方,同樣的目無餘子,貧道敢斷定,張九齡必定會感興趣,會很感興趣!”
“他們兩個人要是相遇,你們,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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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倒是陰險,果然,在師身邊時間長了,還是有進步的,開竅了,沒白呆,但是你好像過於高看張九齡了吧?”
“跟趙方比?你倒是有信心,私心發作了吧,偏袒龍虎山自家道人?”
“貧道是很悲觀,恐怕張九齡也難以抵禦得了那隻劈蓋下來的大手。”
“張九齡的神月,終究還是難以與普照大地的太陽在同一片空下爭輝的!”
“日出則月隱,必然如此,太陽落山之後,月亮才能被世人發覺到她的皎潔與明媚!”
“可惜,可惜,要是當時那三位最為傑出的道人能夠戮力同心,在這一世現身,不定或許可以跟趙方一較高下,張九齡,張靜虛師,張若虛真人,這三個人,無論哪一個都是曆史少有的縱之材,即便是比張九齡稍弱一線的張靜虛師,那也是傳承了始祖張道陵的生虎骨骸。”
“張若虛真人同樣如此,竟然可以將張九齡的意境重演,在自己的頭頂上升起另一輪神月,委實是恐怖啊!”
“我們,是不是有些瞧張九齡了,好像張九齡已經是被我們打中命門了,儘在掌握一樣,這樣的心態,實在是過於大意了,當心曆史舊事再度上演,那時可就再沒有張靜虛和張若虛聯手了。”
“那恥辱,就真的是讓我們這些人給生吞下去了。”
“哼……貧道看,即便是張九齡、張靜虛、還有張若虛三人聯手,也不一定能跟趙方走幾個回合,還一較高下?趙方那個氣息是你我親自感受過的,與他本人雖未當麵對峙過,但是憑那一道氣息就可以想象了,有彌大恐怖!”
“至於,龍虎山的那三位道人,誰個清楚,誰知道是不是先人為了遮醜故意誇大?很可能就是先人太無能,而將張九齡往死裡吹噓,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與窘迫!誰又知道呢?”
“哼!你真是漲敵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喪氣得很!”
“嗬嗬,是貧道錯了,貧道應該道兄你一人就可以去對付趙方,滅趙方也不過是吹吹氣一樣輕鬆,舉手之勞而已!”
“貧道是低估晾兄你,也冒犯了龍虎山。”
“哼……不知所謂,不知死活!”
“你……哼!”
…………
“即便你們再想看到龍虎山道人與趙方的對決,恐怕也是難以如願,趙方很可能已經死了,他應該死了,他不可能再活了。”
“也很難,他是近代以來,不,這樣就太看他了,趙方不管是在哪一個時代,不管是在哪一片地,趙方都會是穹上最耀眼的星辰!”
“所以,對於趙方,最好是料敵從寬,這樣會穩妥一點,應當估計到,趙方還有可能活著,張九齡那樣的人物,現在不是聽有可能存活下來了嗎?即便是苟活!”
“這不大可能吧,趙方能那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選擇苟活呢?不可能,絕不可能!”
“再,張九齡的存活可能,跟趙方的存活可能是一樣的嗎?趙方,應該是逝去了。”
“哼!你們這樣強調趙方的強大與不凡,豈不是,也很有可能是為了給自己遮醜,不想讓後人將現在的龍虎山道人看得太無能?”
“哼,給我們自己遮醜?貧道就告訴你,貧道不是給我們遮醜,貧道是給龍虎山師遮醜!”
“要我們無能也可以,但首先是龍虎山師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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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諸位道士,頓時七嘴八舌,吵吵鬨鬨,一片嘈雜,再也沒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模樣。
一到龍虎山師,大家便抬頭望向老師,想要個準確的法,可是上首雲台處的老道人,已經不見蹤影了,連同老師頭頂遮陰的參古鬆也不見了,就好像清風流雲一樣,無聲無息地拂過,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