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很突然,張家裡道人收回遠望高的目光,轉而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張清燭道士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裡樹木掩映,可也完全不是被遮蔽住的,不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在之前就掃視過了幾回,雖然談不上很認真仔細,可是就那個角落的空透性,掃過幾眼也足夠了,他確認,那裡沒有藏著人。
“貧道張一諾,見過道友。”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怪,這個畢竟是一個神神叨叨的世界,有著充分的神秘力量運轉的世界,可不是一個以常理可以囊括得了時間萬物運行的世界。
一個人,從目光望過去的那一處走出來。
張清燭霎時眼前一亮,心底不由自主地感歎:好威風的法袍啊!
一個身穿紫色法袍頭戴玄色圓冠的女道士出現在眼前,英姿颯爽,有股淩厲的戰意從眉宇間醞釀,而至彌漫周身,可也沒有過分發散,並不直奔頭頂怒發衝冠。
法袍,亦是戰甲,自然是有殺氣與戰意彰顯。
很奇怪的法袍,在法袍中,居然有著戰甲在更外一層,同時也在更內一層包裹住,法袍與戰甲層層糾纏,一時竟難分何處是內,而何處是外。
“嗯?”
“紫色的法袍?”
“難怪……”
“有這樣的成就,可見也是有傲氣的。”
“你是來參與龍虎山師繼承饒選拔的?”
“這裡沒你要找的人,回去吧……”
“這是個道士,為師授籙而來。”
張清燭看了一眼道士張清燭,對著前邊的那位女道士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要靠前了。
“道友誤會了。”
“貧道,乃湯婆婆的第一大弟子。”
“此番出山,並非是為師繼承饒選拔,貧道對此並無執念。”
“此一番,正是為張清燭道友而來。”
張清燭一聽是湯婆婆,那可是自己師父的好友,應該是彼此師長的安排了,當即不敢怠慢,可卻並不就此放下警惕,現在的這個時勢,什麼情況都可能出現,不定就是一種戰術,還是專門對付孩子的戰術。
得防上一手。
不過呢,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道見過師兄。”
龍虎山的規矩,道人之間,隻能是師兄弟相稱,不管是男是女,但是呢,一個很古怪的地方,如果還沒成為正式的道士,一般稱作師姐或師妹的也可以。
很明顯的,麵前這一位身著戰甲與法袍混合在一起的女道,明顯是一個正式的道士。
龍虎山正式的道士,在這一教階的道士,身上穿的道袍,跟平常所見道士身上所穿的素簡道袍,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
簡直就是對立麵了,素簡的對立麵,就是奢華大氣高攀不起啊……
麵前的這一套法袍,完全符合了他的想象,確確實實很威風,還很炫啊……
色彩鮮豔,不像自己身上穿的這一套,這上邊一塊補丁,下邊一塊補丁,要不是自己確實不是個孩,那可能很難扛得住那樣的壓力。
嗯,總的來,在龍虎山上也還行,要是有朝一日,自己出現在了一個世俗的規模龐大的人類社會,那可就是泰山壓頂一樣的壓力啊……
自己扛不扛得住?
不好。
在張清燭忍不住浮想聯翩的時候,對麵回話了:
“奉師命,也是受張宏遠道饒囑托,貧道所來隻為一事。”
對方打了個道揖,模樣端端正正,態度稍加嚴肅。
有事?
師父沒啊?
他下意識地懷疑起對方來,就自己師父的性子,不像是個雲淡風輕的模樣,如果有事的話,那他之前肯定是要給自己通通氣的,不定還要一番嘮嘮叨叨的叮囑。
不一番自己,不像是師父的作風啊……
可是,轉念一想,想起了師父之前跟自己相遇,那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對於自己的安危,也能看得開,泰然處之,走就走,一點不拖遝。
也有可能……
有可能吧?
“師兄,請……”
不管怎麼樣,都得讓人家話,張清燭道士也同樣回了個禮問候。
“貴觀的靈獸,道童白鶴,要徹底蛻變為靈獸,拋棄妖軀,洗儘體內的妖氣……”
到這裡停了一下,對麵的張一諾坤道,看了看他,像是向他求證一樣。
鶴童子?
張清燭趕緊點頭,示意是有這麼一回事。
洗淨妖氣,褪去妖軀,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