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隻感到好像有一個石磨從自己背部碾壓而過,沉重的巨力將他死死地摁在地麵,身體與地麵的接觸沒有一絲縫隙,在如此艱難的境地裡,張清燭還嘗試著張開口大聲吐露自己的心聲,口齒清晰,隻是這一番嘗試很難看,整個眼球凸出,張開的嘴巴被外力擠壓咧到了鼻子上的高度,完全變形。
還好,這一輪外力的餘波宣泄就跟一陣風似的,嘩啦啦的一陣響動後,就又平息下來了……
嗯,是暫時平息下來了。
“白,你沒事吧?”
道士順嘴關心了一句。
抬眼一看,頓時鼻子都氣歪了,何止沒事,還很優哉遊哉,烏龜的腳下浮現出一個八卦圖,在徐徐的轉動,在八卦圖上衝起一股勃發的氣,將急速衝擊過來的氣波和聲波都拒止在外,烏龜的臉上表情奇怪,嘴角稍稍勾起,似笑非笑,眼勾勾地盯著近在身前的道士,細細打量。
“嗯,看到了一個人?”
烏龜慢悠悠地了一句,立馬將道士的火氣給吹高了。
“看到晾我在狗吃屎?”
張清燭黑著臉接話,語氣不善。
“看到了一個女人。”
“我剛才趁著那一處空間折疊裡麵的劍和龍飛躍出來而打開的一刹那,向裡麵觀望了一眼,目光被注意到了。”
“幸好,我反應快,急忙低頭,避開了目光的感應,應該,還看不到我的位置。”
“同時發動陣法屏蔽我周圍的氣息……”
“應該,是還看不到我……”
烏龜的口吻充滿聊猶豫,想來是不甚確定。
“那個女人,也很恐怖。”
“感覺,跟張家鯉差不多,嗯,還是那個張家鯉要嚇人一些……”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烏龜身下法陣散發出來的氣勢,這時才開始散去,腳下的八卦圖隱去不再可見。
“是不是道人?”
“女的?”
“應該是張桃白真人吧?”
張清燭一下子表現得有些猶豫,有點舉棋不定。
“要不,我們上去看一看?”
張清燭突然改口,他想去看看,反正烏龜可以施展空間魔法,倏忽間可以遠遁千裡,隻要心一點,不出現在戰場的中心,隻遊走在邊緣區域的話,遠遠地看一眼。
“嗯?”
“你打的什麼注意?”
烏龜自然有疑惑,這一下改變主意,很出人意料。
張清燭也不隱瞞,當即將自己心中所想坦率告知:
“張桃白真人,可是這一次師繼承人選拔的護道人,主持著整個儀式。”
“我想去開開眼,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麵。”
“你聽過沒有?”
“還有,這幾,有沒有碰到過那些年輕道人?”
關於自己已經是師繼承人選拔的參與者,張清燭不想泄露,哪怕是跟自己關係理應親厚的烏龜,他也是能不就不,這種事,隻有自己師父才是唯一能夠讓自己安心的人。
醉道人也知道了這個事,那是沒有辦法,機緣巧合,要是論本心,他是不願意的。
烏龜翻了翻白眼,這個理由,它倒是沒有什麼懷疑,通過這些時日,雖則隻有短短幾,但是在命格和靈魂的相交纏之下,潛意識中,彼此都不陌生,可以得上是熟悉,知道這個道士,雖然膽歸膽,可也不是一味的見到事第一反應就是怕。
很明顯,所謂的龍虎山師繼承人選拔,所謂的龍虎山青年道人,亦即是龍虎山這一代饒佼佼者,這兩個事,都引起了這道士的嫉妒心理,或者是與之相差不多的心理。
嘖嘖嘖,怪不得,嫉妒被西方各宗教視之為人這種生物,固有的罪惡。
烏龜心裡正對人類整個物種表達著鄙視,嘴上一點沒耽擱:
“那好,我立刻布置法陣。”
“是遇到一個……”
“嗯,也有點嚇人啊……”
“一個人,身陷獸潮之中,獨自拚殺……”
“剛開始,我們還以為是被那些紅著眼的魔獸包圍住了,還想著找個機會救人……”
“畢竟在龍虎山嘛,賣個好也是有必要的。”
烏龜老氣橫秋,雙手叉腰,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腳上微亮的光華一連連,亮起又黯淡,再有光華亮起,一時間應接不暇,也不知道到底浮現出了多少個魔法陣。
一個個魔法陣,閃爍著微光,即刻點亮又立馬黯淡下去,最後歸於一個星星狀的亮點,一個個五芒星排列在烏龜的兩側,以一道圓弧從兩個方向伸展而彼此交彙。
可以明顯看得出,一個大大的圓,即將被構建,那兩個彼此相向而行的半圓正在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