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詫異,不過呢,反應是有點慢,似乎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一點。
“嘿嘿……”
看著對方那變得有些嚴肅的神色,張清燭沒他法,隻好依舊訕笑著。
“果然,有點門道……”
“怪不得,敢在這個時候,還在龍虎山溜達。”
“是來參加天師授籙的吧?”
見對方神色一鬆,並不刨根問底,反而是饒有興致地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說實在的,他頓時有鬆一口氣的舒暢。
不過,並不敢怠慢。
這可是位老祖宗啊……
可是,一個老祖宗,一個跟老天師一個輩分的道人,怎麼才隻有養氣修為?
怎麼這麼弱?
可還是,在另一個方麵,彆人都感應到是築基的修為,這……
這是不是應該說強?
對方,擅長的是幻術?
白眉?
白眉道人?
嗯,不是真人啊……
您老不會還擅長使飛劍吧?
您不要告訴我,張劍先那個貨還受過您的指點?
正當小道士在內心腹誹後就要回答對方的問題時,對方又是一個疑問率先而出:
“嗯,不是嗎?”
“你不是要告訴老道,你是來參與龍虎山天師繼承人選拔的吧?”
“天啊……”
“你才多少歲?”
我靠!
這下玩笑就開大了!
“老前輩,小道來參與天師授籙的!”
這個話說得斬釘截鐵,異常的堅決,就是想堵住老東西那快要飛躍天際的想象力。
“龍虎山天師繼承人的選拔,太危險,太危險了!”
“可真的是太危險了!”
張清燭強調危險,他注意界線和措辭,在這位老前輩麵前,沒敢很直白地撒謊,想要迂回一點。
按照字麵上的理解,他沒撒謊。
“哦,也是,不過,這個年紀能參與天師授籙,也足夠拔尖了。”
“苦修士,嘿嘿,還是苦修士……”
“按照道理來說,苦修士,一般都是人生的後半段才開始顯示出威力來的……”
“難的還有一條,一旦中途有鬆懈,那幾乎就是前功儘棄。”
“所以,咆哮虎之體出現後,苦修之流沒落,也是個必然。”
對方說到了自身,感慨連連。
張清燭見狀,趕緊接口,將話題往對方身上引,可彆再給兜回來了。
“老前輩,您很強大?”
“可是,怎麼隻感應到養氣的修為?”
張清燭看對方的麵容,很明顯的道人長相,修長的身材,寬大的道袍,還有清雋的麵容,除了比較有個人特點的白胡子白眉毛外,其他的打扮就是活脫脫一個道人。
而事實,人家也確實是一個活的道人。
白眉道人?
嗯,一般來說,這種巧合,應該是個很吃重的角色,戲份是會不少的。
不過呢,可能就是個一般的巧合吧?
白眉毛,於是索性就叫白眉道人了……
“唉,還不是就是出在苦修士這三個字上。”
對方一下子就唉聲歎氣了,好像被觸動了傷心處。
可是這一句,可把小道士給嚇住了,緊張的注視著對方,想要個說法。
“貧道剛才不是說了嗎?”
“苦修之功,中間不能有鬆懈。”
“能見大功效的,隻有是在人生的後半段,在近乎老邁之軀上顯威風。”
“老道的情況,就正是中間鬆懈了。”
白胡子白眉毛老頭歎息著,充滿了遺憾,讓張清燭這個小道士也不禁心生歎息,有些感同身受。
苦修和童子功,都還挺像的啊……
都不能中途破功……
而他還是兩樣都修習了,身上既有著童子功,也從小就師父給披上了破爛道袍,走上了苦修士的道路。
但他總體感覺,直到此時,都還不算艱難,他的心智固然是成年人,但受限於生理發育,體內的某些激素的分泌還沒有到達旺盛期,對於所謂童子功的犯戒,還是太早了點,還要等幾年才會迎來嚴峻的挑戰……
而至於苦修這一道,到目前為止,並不覺得苦,也就是穿的破爛了一點。
在龍虎山上,一件破爛的道袍,也算不得上是苦,隻能算是個象征性的,即便是對於一個小孩來說。
所以,考驗還在後頭呢……
不過呢,就算這兩樣都修習不成,他想,他應該也不會有特彆大的失落,失落應該還是會有,可大的失落,應該是不會有。
“那您……”
他是很好奇對方的真實修為的,可是沒敢太挑明,而且,對於這些老道人來說,即便對方在兩個說辭中是修為高的那一個,也就是一個築基境而已,一個築基境,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當然了,如果是低的那個,隻有養氣境,那確實很憋屈。
“一個養氣境的築基修士。”
“貧道可真是倒黴,除了張柏前之外,還有誰比貧道倒黴?”
可能這個問題真的是觸及了對方的傷心處,哀歎連連,語帶埋怨,還有……
還有一點點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