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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殿內異常安靜,宋程曦陰沉著臉,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劃過掌心,鮮血自手心淌下,宋程曦咬牙切齒道:“沒用的東西!”
茶杯碎片被猛地擲出,劃過李懷英的臉龐。他顧不得拭去血跡,不住磕頭求著饒,姿態卑微極了。
宋程曦攥緊了拳頭,牙關被自己咬得咯吱作響。半晌後,他緩緩起身行至李懷英麵前,一腳踹翻了李懷英。
李懷英隻覺腹部傳來劇痛,卻不敢發出聲響,很快就又調整好姿勢,跪在了原地。宋程曦冷笑一聲,“你倒是做狗做慣了。”
李懷英指尖微顫,麵上儘是屈辱之色,卻不敢反抗。宋程曦發泄了半晌,見李懷英沒什麼反應,頓覺無趣,撇撇嘴道:“罷了,本宮饒你一次,滾回去吧。”
“……謝殿下。”
李懷英捂著肚子一瘸一拐地出了宮門,宋程曦揉了揉太陽穴,喚道:“青竹。”
青竹瞬間出現在了宋程曦麵前。
“可查出什麼線索?”
青竹猶豫片刻,搖了搖頭,“沒有,凶手已經死了。”
宋程曦吐了口氣,煩躁道:“滾下去吧。”
“是。”
等到青竹離開原地,宋程曦越想越覺得窩心,一腳踹翻了桌凳,陰森森道:“謝林,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
謝雲清在祠堂中跪了一夜。
和裴晏華說了半宿的話,倒也不無聊,就是膝蓋跪得挺疼。謝雲清正揉著自己的膝蓋,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動作一頓,反應過來後收回了手。
“咯吱——”
門被推開,謝林背著手走了進來,沉聲道:“想明白了嗎?”
謝雲清垂著眼,模樣瞧起來乖巧極了,“嗯。”
謝林看見他瘦削的肩膀,再大的氣也消了,歎了口氣道:“雲清,爹不希望你變成一個冷漠無情又自私的人。”
謝雲清點點頭,抬眼看向謝林,認錯態度異常誠懇,“知道了。”
謝林欲言又止,半晌後才開口道:“罷了,想清楚了就回去吧。”
話罷,謝林便轉身離去。他的背影無比落寞,瞥見他黑發間夾雜著的白發,謝雲清目光一頓,隨後又收了回來。
竹語早就在外麵等著了,聽到謝林的吩咐,他急忙跑到謝雲清麵前,將他扶了起來。
雙腿還有些發麻,謝雲清皺眉緩了一會兒,試圖邁開步子,卻隻覺膝蓋異常酸痛。
他隻得停下動作,又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感受到竹語擔憂的目光,謝雲清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裴晏華便進了屋,默不作聲地蹲下了身。謝雲清驀地睜大雙眼,“你……”
裴晏華挑了挑眉,懶洋洋道:“上不上?”
謝雲清沒說話,伸出手攬住裴晏華的脖頸,上了他的背。裴晏華將他往上掂了掂,便背著他起身出了門。
小少爺高興壞了,片刻後不知是又想到了什麼,略顯窘迫道:“我、我有點重。”
裴晏華掂了掂,“哪兒重了?”
走了有半截路,裴晏華才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笑罵道:“你以為我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還故意給他找台階下。
嘖。
真是。
謝雲清紅了臉,小聲道:“你看起來不壯。”
裴晏華也不知怎地,腦子一抽,道:“回去給你摸摸。”
話音剛落,少爺便在他耳邊笑了一聲,“好。”
裴晏華:“……?”
腦子還沒轉過來呢,少爺的手就囂張地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到處亂摸。裴晏華“嘖”了一聲,“膝蓋不疼了?”
少爺誠實道:“疼。”
“……疼就老實點。”
少爺應了一聲,圈住了他的脖頸。
好不容易安靜了好一會兒,少爺又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背我?”
裴晏華腳步一頓,隨後若無其事接道:“看你可憐。”
謝雲清呼吸一顫,將下巴靠在他後脖頸上,小心地親吻著他的發絲,“看我可憐……是在心疼我嗎,容安?”
裴晏華神色一僵,反應過來後加快了腳步。謝雲清見他有意逃避這個問題,輕歎一聲,微微低了頭,輕吻著他的後脖頸。
溫熱的觸感猝不及防傳來,裴晏華眯了眯眼,停下腳步問道:“少爺,你在做什麼?”
被抓了個正著,謝雲清倒也不慌張,甚至更放肆地親上了他的耳尖,才輕聲道:“在親你。”
聲音仍帶著笑意,裴晏華也笑了一聲,背著他朝屋中走去,“真是賊心不死。”
將謝雲清放到床榻的瞬間,裴晏華正欲起身,卻被謝雲清拉了回來。位置瞬間顛倒,謝雲清按著裴晏華,雙手摸著他的臉,俯下身問道:“為什麼陪我,為什麼背我,為什麼要心疼我。”
裴晏華看了他一眼,才懶洋洋開口道:“不是你說的嗎,報酬。”
謝雲清吐了口氣,鬆開手滾下了床,坐在地下,臉色很是不好。裴晏華輕歎一聲,湊到他背後,迫使他仰起頭來,低頭吻了下去,“這樣……還不夠嗎?”
謝雲清眼眶發了紅,“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裴晏華動作一頓,半晌後才起身道:“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
謝雲清攥緊了他的手腕,轉過身去看他,眼眶更紅了,“你不信我。”
“我……”
“你不信我。”
謝雲清又一字一句重複了一遍,裴晏華盯著他看了半晌,溫柔地拭去了他的眼淚,“子渚,你是聰明人。”
“所以你更應該清楚,我為什麼不敢輕易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