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清惱得不行,裴晏華瞧著他這模樣可愛,笑了好一會兒,才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謝雲清“哼”了一聲,這才鬆開手,窩在他懷裡,道:“我腰痛。”
裴晏華便伸出手去給他揉腰,想來真是過了火,少爺都不和他嗆嘴了。裴晏華逮著機會在他臉上一頓亂親,謝雲清睜開雙眼,捂著他的嘴巴,說話打了個磕巴,“你、你乾什麼突然親我。”
裴晏華直截了當:“喜歡你。”
謝雲清睜大雙眼,眼神慌亂地在四處轉,最後才慢吞吞收回自己的手,故作平靜道:“噢,好、好吧。”
又結巴了。
謝雲清偽裝好的神色刹那間就裂開了,他低頭掩飾住自己臉上的表情,裴晏華卻存了心思不準備放過他。
他捏捏謝雲清的臉,同他貼貼額頭,聲音還帶著笑意,“子渚,怎麼又結巴了?”
謝雲清能說什麼。
總不能說你每次說喜歡我我都會很害羞吧。
謝雲清不吭聲,裴晏華笑意更甚,越瞧越喜歡,又往他額頭上親了一大口,“每天都很喜歡你,今天是,明天是,以後的每一天都是。”
謝雲清“噢”了一聲,揉揉自己發紅的臉,翻了個身準備下床,“我、我去練槍。”
裴晏華攥住他的手腕,“你和江秦練?”
謝雲清點點頭,“是。”
裴晏華思索半晌,道:“我教你?”
謝雲清聞聲,轉頭看他,期待道:“可以嗎?”
裴晏華笑吟吟看他,“當然可以。”
*
天氣正好,謝雲清拿起長槍,朝著裴晏華揚了揚下巴,表情有些小得意:“我會了。”
裴晏華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真棒,過來歇會兒再練。”
謝雲清於是將長槍放到一旁,坐到裴晏華旁邊,認真地看著他,“容安,我已經能拿起那把重弓了,你再等等我。”
“好啊。”
裴晏華給他倒了杯水,笑道:“等一輩子都可以。”
“噫,你們說啥呢,什麼等一輩子,兩個大男人那麼肉麻。”
秦越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一會兒,裴晏華瞬間收回笑容,轉身背對著他。
謝雲清皺了皺眉,“你怎麼過來了。”
秦越抱著手,“昨天那局,你是怎麼贏的,你總得告訴我吧。”
謝雲清喝了口水,“君主昏庸,主將無用,滅亡是遲早的事情。”
秦越聞聲,漲紅了臉同他爭辯:“你罵我沒用?”
謝雲清放下水杯,抬眼看向他,“你可知,你最後進的地方,是塊死地?”
“怎麼可能!”
“隆穀早已被挖空,觀天象又恰逢大雨,你隻憑借個人判斷,便敢帶著將士從那兒過,有勇無謀,最後隻能全軍覆沒。”
“你……”
秦越聽著有些耳熟,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氣惱道:“你原來是在給他出氣呢!”
謝雲清沒說話,秦越氣了半晌,又忽地低下頭來,有些沮喪道:“好吧,我錯了。”
說完,他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湊到謝雲清麵前,眨眨眼睛看著他。謝雲清往後退了一點,“乾什麼?”
“聽秦哥說你讀書很厲害,你教教我吧,我不讓你白教的,這是我之前拿到的好箭,都給你。”
說完,秦越將身後的箭矢一股腦遞給了謝雲清。謝雲清瞧了一眼,確實不錯,但他手上的也不差。
秦越雖然有勇無謀,但若能拿下,也算是一股助力。想到這兒,謝雲清將箭矢放下,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讀書了?”
秦越撓了撓頭,“雖然我沒打輸過,但要是真遇上你說的那種情況,讓弟兄們跟著我白白送命,我良心不安。秦哥經常說那什麼防什麼…什麼然?”
“防患於未然。”
"對,就是你說的那個,我不想讓弟兄們白白犧牲,你教教我吧,好不好?"
他這一席話倒讓謝雲清有些意外,沉吟片刻,謝雲清又發問:“你真想好了,要跟我學?我可不會留情。”
秦越撇他一眼,“你就沒留過情,我想好了,你到底答不答應啊。”
“……行吧,你每天下午來找我就行。”
“好!”
說完,秦越彆彆扭扭地走到裴晏華麵前,低頭道:“對不起,我不該看輕你,秦哥說我不該以貌取人,我確實做錯了,你那個、咳咳咳,能不能,能不能原諒我。”
裴晏華挑了挑眉,秦越看了謝雲清一眼,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他。
謝雲清移開目光,不動聲色地揪了揪裴晏華的衣袖。
裴晏華靠在他身上,假模假樣歎了口氣,道:“既然你都這麼誠懇了,那我就勉強原諒你吧。”
秦越震驚了,“為什麼是勉強!!”
謝雲清在旁邊險些憋不住笑,他肩膀一顫,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誰知秦越轉身欲走之際,一個沒站穩,瞬間摔了個狗吃屎。
謝雲清這次是徹底忍不住了,肆無忌憚地大笑幾聲,才伸出手將秦越拉了起來。秦越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怒道:“你不許笑!”
謝雲清抿了抿唇,忍笑道:“行。”
裴晏華也樂得不行,秦越臉皮掛不住,一溜煙便離開了原地。謝雲清撿起長槍,抬頭看向裴晏華,彎起雙眸問道:“怎麼樣,消氣了嗎?”
“早就消了,我怎麼會跟小孩生氣。”
謝雲清“噢”了一聲,笑意更甚,“好吧。”
“我休息好了,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