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同僚,還請保護好皇帝陛下和陳留王。”段珪當即反應過來,連忙通知周圍的宦官和中常侍。太後已經跳下去了,就絕對不能再讓少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再跳下去。到時候說不定就真沒命了,太後不愧是心狠手辣之人,對自己都如此殘忍。周圍的宦官都將少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保護在天橋中,避免此二人跳下天橋。在張讓等人的帶頭下,順利的通過了北宮的地道,離開了皇宮和洛陽城。同樣在後追逐的,何進其部下,死咬著不放,當前的情況就決定了,這一天晚上過後,宦官集團和外戚集團之間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然而事情發生時極為混亂,慌亂之中也沒有注意到有官員加入其中。張讓帶領著眾多中常侍,一路步行,勞累許久至黃河岸邊到達平津。經過長遠距離的跋涉,以及眾多中常侍人分多路進行逃離,張讓和段珪。唯一能保證的便是漢少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在自己的身邊,至於其他人,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得益於分散行走,身後的追兵也逐漸迷失了方向,在眾人到達平津的時候,身後已然看不見追兵的身影。一晚上的辛苦奔波,使年弱的陳留王劉協早已經昏睡了過去,僅有一旁的少帝劉辯還在苦苦支撐。曾經的數十人也隻剩下了十來個人,每個人都充滿了風塵仆仆,落魄的味道。夜晚早已降臨,即使來到小平津,但是渡口早已沒了船隻,眾人隻能觀望著,看著眼前波濤洶湧的黃河。張讓等人互相對視了一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乾什麼了。混亂的時候腦子不夠用,帶領著皇帝和陳留王來到了此地,可如今何去何從?深夜早已降臨,與張讓和段珪兩位中常待不同,其他的小宦官在如此深夜的情況下,能見度其實很低,甚至沒有辦法注意到身旁的人到底對不對。而身為郎中的閔貢就沒有這樣的夜盲症,短暫的休息一下,恢複了體力,看著愣在此地不知該怎麼辦的眾宦官。仔細的打量了在場的數人,把手放到了自己腰間的寶劍上,輕輕的將寶劍抽了出來,不帶動任何一點聲音。幾乎以生平最快的揮劍方式,將幾個的小宦官斬殺。聞到一旁的血腥味兒,張讓和段珪這才轉身看向身後,幾乎本能般的來到了少帝和陳留王身旁。閔貢見此也隻能停下腳步,偌大的場地一眼望過去就隻剩下了這五個人。“你們受先帝厚恩,豈能如此對待其子乎?”閔貢用寶劍指著張讓和段珪二人,試圖用言語來製止二人的行為。“笑話,隻允許彆人趕儘殺絕,不允許我們帶人逃生?”段珪語氣輕浮,如此大難臨頭的日子,怎麼可以指望每一個人都有直麵生死的勇氣。當然帶著早已經昏睡的陳留王劉協,將其抱於自己懷中,一手持短劍,十分忌憚的看向了閔貢,完全沒有想過跑了這麼遠,居然還有一個郎中跟上了自己。深更半夜的居然沒有發現其有什麼不對,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場的宦官就隻有了兩個人。“先帝生前,待二位不薄,汝等不思以報國恩,反而如此禍害殃民,今日你們帶走了皇帝陛下和陳留王,留給天下的不過是又一場混亂,他日你二人西去,有何麵目去見先帝?”閔貢嚴聲的訓斥著二人,同時調整自己的站位,稍微退後幾步,給予張讓和段珪一點自認為安全的空間。“那也要等我西去再說,到時候我自會去麵見先帝,討要個說法。”段珪一臉不憤,自己難道做錯什麼了嗎?隻是想要活著而已,況且先下手者並非是我,我也不過是一個被順帶的人而已。誰能想到大將軍何進,權勢滔天,尚且不願意放過我等幾人卑小之人。那我等所作所為,何錯之有?“漢家養士四百載,就算你今夜帶著皇帝,你又能前往哪裡?當今天下,已經經不起動蕩了,你就真的問心無愧嗎?”閔貢看著被抱在懷中的陳留王劉協,不知是昏睡過去,還是早已死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二人,當今天下之大,何處不是士族的地盤?就算二人今夜能帶著皇帝陛下和陳留王離開此地,又能前往何方?“那至少能活過今夜。”段珪語氣有了一絲變化,腦海中的本能一直在提示它,想活下去,做什麼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張讓看著在自己手裡的皇帝陛下,卻發現漢少帝劉辯用著懦弱的眼神看著自己,熟悉的眼神,竟有幾分像靈帝。昔日靈帝,也偶爾用著這樣的眼神,希望得到張讓的關心。作為已經服侍過漢恒帝,漢靈帝的張讓,甚至以殘缺之軀被封為列候,享儘了彆人沒辦法享受的榮華富貴。可謂蒙受帝恩,如今還得靠先帝之子才苟延殘喘嗎?同為十常侍之一,張讓十分清楚其它人是什麼樣的人,其中也包括了段珪。果然自己還是狠不下這樣的心,眼前這個少年,應該有屬於他自己的光明未來。漢室重新強盛,就靠眼前這位少年了。作為服侍過三任皇帝的張讓,十分清楚,現場不可能就這五個人。“動手吧,陳留王不應該亡於此地。”張讓小聲的說著。聲音並不大,即使是身旁的漢少帝劉辯,都沒有聽清楚。可是隨著一道劍光閃過,段珪腦袋卻被輕而易舉的摘了下來。場地當中多出了一個人,帝師王越。看著新出現的人,閔貢望之十分忌憚,握住寶劍的手都在發抖,全身的汗毛立了起來,來自生物本能的畏懼。對於漢室的忠心,讓閔貢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握住寶劍,強行將目光懟了上去。段珪的屍體自然性的向後倒,而昏睡中的陳留王劉協自然向前倒,王越一手扶之,將其拉出原地。放在了乾淨空曠的平坦之處,持劍而立看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