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就殺人,砍頭就砍頭,動作非常的樸實。
混亂之中,在學校上學的賽德克小孩巴萬從地上撿起了日本人遺落的指揮刀,也加入了複仇的行列。
巴萬帶著一群賽德克小孩衝進教室,圍住了他們的日本老師。
當巴萬一刀斬下日本老師的狗頭的時候,當孩子們瘋狂地湧向日本人的婦女和兒童的時候,影廳裡的觀眾都驚呆了。
但戰爭就是這樣,侵略者會因為對方是小孩就不殺害嗎?
既然如此,小孩為什麼不可以複仇?
……
麵對有備而來的賽德克人,日本人毫無抵抗之力,被殺了個片甲不留,隻走脫了一個活口。
整座小學一片狼藉,橫七豎八都是日本人的屍體。
但是,賽德克人雖然取得了勝利,他們的反抗之路,卻剛剛才開始。
莫那嚴令不得屠殺漢人,放他們下山,隨後開始製定後續的戰術。
他的戰術就是退到深山裡去,利用地形打遊擊。
因為賽德克人就像自由的風,而風……是抓不住的。
莫那大聲道:“雖然我們今天成功地血祭了祖靈,取得了通往彩虹橋的資格。不過接下來要麵對的,不是歡慶的酒宴,而是選擇死亡的方式。”
“早在起事之前,你們就知道這種結果了,不是嗎?孩子們,彆害怕。今天你們表現得很勇敢,祖靈們一定也看見了。
但接下來要麵對的才是真正的戰鬥,是要讓日本人嚇破膽的戰鬥,森林的祖靈鳥正驅趕著吃腐肉的烏鴉,水氣後的陽光隻會讓彩虹更加豔麗。
孩子們啊,彆害怕,祖靈會肯定我們是守護獵場的好戰士,你們手上的血痕就是印記,你們已經是真正的賽德克巴萊了。
記住,要驕傲,彩虹橋上我們一起過。”
……
望著狼藉一片的學校,花崗一郎在牆壁上留下幾行字跡:“花崗二人,我們非離開世上不可。番人的出役太多,竟造成此種情勢。我們為番人所迫,終於一籌莫展。昭和五年十月二十七日上午九時,番人已守住各方。自郡守以下所有職員,全部死於公學校矣。”
隨後帶著妻兒進入山林之後,不過他們並不想跟著賽德克人繼續戰鬥。
他們從小接受的都是日式的教育,夾在賽德克人和日本人之間,他們找不到身份的認同。
雖然協助莫那魯道發動了起義,可是他們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們決定……去死。
天空下起了大雨。
花岡一郎和妻子川野花子都穿著和服,相對跪坐在石頭上。
二十多年來,從日本人那裡學來的生活習慣,他們早就適應了,改不了了。
雨水落下來,花子用一柄梳子,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她想要死得體麵一點。
一郎拿出糖,喂給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想讓他嘗嘗甜的滋味。
隨後,一郎顫抖著對妻子說道:“花子,你還是跟我們結婚時一樣漂亮。”
花子沒有說話,她用日本人的禮儀,給一郎鞠了個躬,一郎艱難地著拔出刀,大吼一聲,殺死了花子。
“孩子,我們一起走吧!”
一郎淚流滿麵,最後親吻了兒子的小臉,親手將他掐死了。
隨後,他撕開衣襟,用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小腹。
這時候,二郎走了過來。
一郎看了他一眼,問道:“二郎,我們到底是天皇的子民,還是賽德克祖靈的子孫?”
二郎沉默了片刻,說道:“切開吧,一刀切開你矛盾的肝腸吧!哪兒也彆去了,當個自在的遊魂吧!”
“謝謝!”
一郎說了一句,切腹自儘,和妻兒死在了一起。
一郎死了,他不願進日本人的神社,也不想進賽德克人的祖靈之家,他隻想……永遠陪著他的妻兒。
二郎看著死去的一家人,在他們的身邊掛起繩子,摞起石頭,上吊身亡。
……
“番人大出草,山上的人被屠戮一空了。”
“讓開,所有警察集合!”
“霧社番出草了!”
“山上的日本人都被殺光了!”
“日本人隻剩一個跑出來而已!”
日本人馬上行動起來,從花蓮、東勢調集軍警,一起圍攻霧社。
並請求台灣總督,從台北、台南派出援助。
同時對漢人嚴密監視,防止他們趁勢和番人聯合作戰。
……
道澤部落!
日本人小島正在愉快地和鐵木瓦力斯聊著天。
忽然一個部落青年跑來報信:“頭目,今天馬赫坡的莫那魯道在霧社血祭祖靈了。現在整個霧社已經被他們拿下了。我們道澤也一起加入吧!”
他走上前來,拔刀喝道:“殺了這個日本人!”
鐵木站出來道:“小島是我的朋友,他是好日本人,不是壞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