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微微點頭,伸手拿起酒壇,嘩啦啦,清冽的酒水在黑瓷碗中泛起了白色的酒花,醇厚的酒香彌漫,讓人垂涎欲滴。
阿良舉起酒碗與周玨碰了一下,仰頭飲儘,清澈晶瑩的酒水順著嘴角流出,打濕了胸前的衣衫,他不拘小節用袖口擦拭了幾下,對周玨說道。
“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道路,今日一彆,不知何時才能重聚?”
“但是你放心,五年之約一到,我定會返回,陪你深入蠻荒天下腹地,為你壓陣!”
周玨心中流過一道暖流,微微頷首,阿良願意與他一同深入蠻荒天下,斬殺十三境大妖,這可是捅馬蜂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永遠的留在那座天下之中。
“好,五年之後,我們一起到蠻荒天下腹地走一遭,我倒要看看我手中的劍,是否可以劈開那托月山,再現陳清都三人的壯舉。”
此話一出,阿良氣息湧動,一股驚人的劍意透出,直衝雲霄,攪散了九天之上厚重的雲層,臉上露出豪邁的笑容,高聲道。
“好,五年之後,我必定可以真正的踏入十四境,陪你問劍托月山,會一會那蠻荒大祖!”
此時的阿良並未真正的踏入十四境,隻是一個偽十四境,境界並不圓滿,雖然實力已經超越了十三境巔峰,但實力最多也就和劍氣長城隱官蕭愻差不多,還是不及合道劍氣長城的老大劍仙陳清都。
至於二人口中的問劍托月山,這是萬年前的一個典故,其中就涉及到了老大劍仙陳清都。
當年人族登天,神道被推翻,人族得到了自由,儒釋道三教分彆坐鎮浩然天下,蓮花天下,青冥天下,妖族占據蠻荒天下。一場登天之戰,其中慘烈難以預料,遠古神靈從天而落,人族,妖族強者步步登天,那是由血與淚鑄造的天梯。戰後本應休養生息,但是一批劍修與兵家大祖欲入主舊天庭,成為新的神靈,這又引起了新的一場大戰。
後來,人族以微弱優勢贏了,進行了河畔議事,陳清都等一批劍修被發配到了劍氣長城,抵禦蠻荒妖族。
當時妖族剛占據蠻荒天下,托月山大祖開始合道蠻荒天下,開始晉升十五境。如果非要論一個境界修為,他那時候應該是半步十五境,或者剛到十五境,但卻還未穩固境界。
在這樣的形勢下,陳清都,龍君,觀照三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了心中的大義選擇了問劍托月山。當時的蠻荒天下大道根基雖尚未穩固,但那托月山蠻荒大祖終究是蠻荒天下大道認同的主人。因此問劍托月山其實就相當於問劍整座蠻荒天下。
這場問劍過程是慘烈的,托月山方圓數萬裡之內,山河破碎,被劍氣斬碎了靈脈,硬生生變成了一處不易修行的無法之地,龍君生前的最後一劍將托月山削去了一半,觀照生前最後一劍劈出了蠻荒後世的那條曳落河雛形。陳清都則一劍打碎了托月山這座飛升台的登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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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問劍托月山導致蠻荒大祖萬年依舊未能躋身十五境,始終差了一步。最後,龍君,觀照戰死,陳清都本命飛劍破碎,隻殘留陰神的陳清都也不得不合道劍氣長城,從此失去了躋身十五境的希望。
在問劍托月山之前,道祖推算隻要再給陳清都兩三千年的練劍光陰,就有機會成為那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十五境純粹劍修。儒家至聖先師曾經攜禮聖降臨劍氣長城,勸說陳清都放棄問劍托月山的打算,但是老大劍仙陳清都隻用了兩句話就讓儒家兩位聖人變得沉默。
“我們劍修未必要做最對的事情。”
“你們讀書人,記得信守承諾。”
劍修未必要做最對的事情,儒家的讀書人隻要記得信守承諾,他陳清都為何不敢仗劍前往托月山,憑手中的劍為劍修贏得一個個堂堂正正的交代,為此哪怕一生不能躋身十五境也無怨無悔!
惆悵人間萬事違,三人同去一人歸。誰能想到當年的陳清都,有望十五境的純粹劍修,會在此次問劍之後,枯坐劍氣長城整整萬年。
“要想問劍托月山,僅僅是十三境可不夠,看來我還需要再努力一點,爭取在五年內躋身十四境,這樣才有資格問劍托月山,與蠻荒大祖論道!”
此刻周玨周身也升起了一道不弱於阿良的純粹劍意,這道劍意如同璀璨星河,浩瀚無垠,包羅萬象,勢不可擋。
阿良眼中一亮,他還是第一次清晰的感知周玨的劍意,劍意深邃,浩瀚無垠,比起自己的劍道更加高深,難怪這小子破境如喝水,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晉升上五境,成就玉璞境劍仙。
就在此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周玨的身後傳來,言語中對周玨頗有惡意。
“胡吹大氣!”
“周玨你不愧是寧恒的弟子,手中本事不濟,隻會嘴上吹牛,還敢放出狂言,五年之內斬殺蠻荒天下的那頭十三境大妖,真是讓所有劍修蒙羞!”
“你師父,師娘也是這樣,平日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卻在十三之爭中臨陣戰死,險些讓蠻荒天下贏得了賭約,使得浩然天下陷入了絕境之中,是我劍氣長城的千古罪人!你居然還有臉要求將茱萸,幽篁二劍的仿品供奉在敬劍閣!”
說話的是一位中年漢子,臉龐窄長,斜眉三角眼,目光陰沉無比,一臉怨毒的注視著周玨,對其大加羞辱。
此人乃是一位十一境劍修,曾和寧恒有一些私人恩怨,吃了不少虧。如今寧恒戰死,他總算是抓住了機會,對寧恒極儘貶低,影響其身後名,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這是劉源,當年與你師父乃是對手,後來困在了玉璞境,難有寸進,實力還算不錯!”
阿良在劍氣長城待了百年歲月,對上五境的劍修身份信息都十分了解,小聲對周玨解釋道。
此時,酒館內的所有客人都被這波動靜吸引了目光,靜靜的等待著事情的發展,看熱鬨是人之常情,即使在劍氣長城也不例外。
周玨將碗中的酒水一飲而儘,輕輕的放下了黑瓷碗,起身而立,麵向這位玉璞境劍修,明亮深邃的眼中閃爍寒光,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開口道。
“你說我沒關係,畢竟五年之期未到,我還未能斬殺那頭十三境大妖,也算是狂語妄言!”
“但是你不該辱及我師父,師娘,他們二人是為這劍氣長城,浩然天下而死,無愧於心,無愧於百姓,誰給你的膽子,膽敢在此,大放厥詞?”
周玨臉色極冷,右手握緊了腰間劍柄,一道恐怖的劍意升起,籠罩了整座酒館,寒光閃過,劃過虛空,劍氣已經斬到了劉源的麵前。
劉源麵色大變,腰間長劍出鞘,碧綠色的劍光大盛,想要擋住這一擊。
“哢嚓!”
“噗!”
劉源的本命飛劍斷裂,一道鮮血從口中噴出,身形暴退,砸在了酒館外的街道上,身受重創。
“看來你手中的本事也不如嘴巴厲害!”
周玨冷冷的注視著淒慘的劉源,輕描淡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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