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米粒晃了晃腦袋,脖子肌肉感到了一陣酸痛,伸手捏了捏,頹然放棄了繼續抬頭仰望,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天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你們到底在看什麼?”
小姑娘雖然修為有所提升,魚龍變已經修到了第二重,成就了蛟龍之身,凝聚了天下水運,但是比起身旁的兩位人間僅有的絕世劍修,實力還是差了許多,不值一提,根本看不到天外天的那場精彩絕倫的大戰。
周玨和陳清都聽著黑衣小姑娘的抱怨,收回了注視的目光,相視一笑,天外天的這場大戰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分出勝負,至少也要幾個月。
“看不到也沒有關係,天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東西,隻是一些殘垣斷壁罷了,也沒有看頭!”
周玨眼角餘光瞥了眼九天之上的遠古天庭廢墟,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透著幾分不屑鄙夷之色,安撫著炸毛的黑衣小姑娘。
周米粒將信將疑,她雖然懷疑周玨隻是在敷衍她,但是她境界不足,實力太弱,根本無法證明此事。
陳清都聽到此話,臉色微變,腦海裡閃過種種回憶,萬年之前的伐天之戰好像還曆曆在目,恍若昨天,讓人難以忘記。
“小米粒,周玨沒有騙你,天上沒有什麼好的,都是一些殘垣斷壁的廢墟罷了,哪裡有人間有趣?”
周米粒對老大劍仙還是十分敬重信任的,聞言點了點頭,這才相信周玨沒有騙自己,讓一旁的青衫劍仙十分不爽,抱怨道。
“周米粒,你給我說清楚,為啥我說的話你就不信,這糟老頭子的話你就信了?”
黑衣小姑娘一雙淡淡的眉毛蹙起,不斷的蠕動,如同毛毛蟲一般,看起來十分有趣活潑,她那雙純淨澄澈的眼眸盯著周玨的眼睛,口中輕哼一聲,理所當然的說道。
“周玨你當初騙我說你沒錢了,花光了我的家當,一個大騙子的話怎麼讓人相信?”
周米粒舊事重提,她也是做了周府的大管家,才知道周玨身家雄厚,資產極多,知道自己被騙慘了,自然惱怒,將這事牢牢刻在了心中,周玨好人的形象自此崩塌,騙子形象在小姑娘心中牢牢豎立起來了。
周玨聽到此話,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目光躲閃,不敢注視黑衣小姑娘那純潔無瑕的眼睛,氣短的說道。
“不過都是一些陳年舊事,陳芝麻爛穀子的,還提它乾嘛,就讓這些事過去算了!”
周米粒倒也不是真的過不去,米粒大小的事情從來都不放在小姑娘的心上,她隻是將這當做了一種駁斥周玨的手段而已。
“哼,那可是我花了數百年,辛辛苦苦收集的寶貝,全都被你花光了!”
周米粒說到這裡,還有些小委屈,當年她實力弱小,膽子也隻有米粒大,隻能躲在啞巴湖裡,不敢露麵,她那些不值多少錢的寶貝都是辛辛苦苦,小心翼翼收集積攢下來的,卻被周玨騙的隻剩下了一串雪白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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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玨的境界已經臻至人間絕巔,能夠察覺人心,自然感知到了黑衣小姑娘的心聲,一絲愧疚湧上了心頭,黑衣小姑娘若是真心埋怨責怪他,他反而不會在意,正是因為小姑娘不將這些米粒大小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讓他越發的感覺自己做的不對。
“大不了我將周府所有的家當都送給你好了,你隨便花,哪怕全都敗光了也沒有關係!”
周米粒聽到此話,連連搖頭擺手,直接拒絕了周玨的提議,她周米粒雖然愛錢,喜歡收集寶貝,但絕對不願不勞而獲,索要他人的財物。
“我可不要你的家當,還是做我的大管家就好了,而且我平日裡也不怎麼花錢的!”
周米粒不諳世事,天真無邪,最多也就是家裡的糕點吃膩了,花費幾枚銅板去買一份街頭小吃,也就心滿意足了,要那麼多的家當做什麼。
周玨聞言啞然,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黑衣小姑娘無欲無求,對身外之物並不在意,天真無邪,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又十分乖巧懂事,乖巧的讓人心疼。
周玨伸手摸了摸黑衣小姑娘的腦袋,周米粒的那雙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小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感到十分安心幸福。歲月之靜好,讓啞巴湖大水怪心中希望時間就在此刻停止,她也不需要名留青史,流芳百世。
此刻周米粒心中再無他求,隻想要一直待在青衫劍仙的身邊,做他府中的大管家,每日幫他送上三餐,與他站在城頭最高處眺望這兩座天下。
“真好啊!”
陳清都望著眼前溫馨的一幕,眼中閃過過往的回憶,十分感慨的說道。
“陳爺爺,什麼真好?”
周米粒抬起了小腦袋,臉上笑容燦爛,比那金燦燦的陽光還要耀眼溫暖,俏生生的問道。
“小米粒真好!”
老人笑著誇讚著羞澀的黑衣小姑娘,看著她伸出了小手,兩根手指虛捏著,留出了一絲縫隙,謙虛的回道。
“我隻有米粒大小的好!”
“米粒大小,就已經足夠大了!”
陳清都笑聲越發舒暢,目光溫柔的注視著黑衣小姑娘,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這座劍氣長城本是人間恩怨糾纏之地,煞氣驚人,殺機彙聚,卻因為這米粒之光,驅散了少許陰霾,讓人心中多了幾分溫暖。
與此同時,一位老秀才走出了棋墩山,扶了扶身後的行囊,老腰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苦聲歎道。
“哎,我這老腰,一把老骨頭!遭罪,真是遭罪!”
這老秀才滿身寒酸氣,白發淩亂,麵容清瘦,隻有一雙眼睛明亮有神,有著曆經滄桑歲月之後,依舊純淨如故的清澈,好奇的打量著這座浩然天下,隨後轉頭看向了最南邊的那座高聳入雲的劍氣長城,呢喃道。
“人間出了這麼一位驚才絕豔的大劍仙,我老秀才也該前去看看,究竟是何等天驕,居然可以打破了老夫的修行記錄!”
老秀才還是有些勝負心的,否則他就不是那儒家的聖人,而是那文廟裡的泥胎塑像了。
“奶奶的,文廟的這些人也不忒不是東西了,居然將老夫的雕塑移出了文廟,欺負我這個糟老頭子,哪裡還有仁義之心。”
老秀才憤憤不平的朝著地麵吐了一口老痰,嘴裡罵著儒家文廟的聖賢,一步一步的向著劍氣長城走去。
“罷了,老夫本就不稀罕這些!好多年沒出來了,還是去看看這人間大劍仙的絕世風采,無牽無掛的倒也舒坦!”
老秀才看似步履蹣跚,老邁不堪,但是他每一句說出,每一步邁出,天地間的浩然之氣都會劇烈震動,彙聚在了他的身上,形成了一道剛大宏偉的光柱,充塞整個天下。
此刻天地為之一清,人間為之一靜。相傳天地有聖人,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一舉一動之間,天地大道都會與之響應。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係命,道義為之根。.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周玨站在城頭最高處,腰間長劍不斷顫鳴,錚錚劍音與吟唱相合,天地間的浩然之氣越發激蕩,他俯視北方的那座浩然天下,臉上露出了幾分期待之色,幽幽而歎。
周米粒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眼睛裡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紋,小臉上滿是茫然,抬頭問道。
“周玨,你在做什麼?”
“我在等一位客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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