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雲師搖搖頭。
“大單於,既然秦國已經準備對南疆開戰。”
“那我族又何必做這出頭鳥呢?”
“大單於剛才說的沒錯,秦國南疆開戰,必定損耗日巨。”
“但是南疆戰事,主動權在秦國手中啊,秦國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
“秦國隻是備戰,並未對南疆發兵啊!”
“秦國的打算,必定是在嬴政登基為帝之後,整頓南方軍團,以備萬全,隨後發兵,將南疆大地劃入秦國版圖。”
“但是現在,情況變了,大單於率領大軍,在嬴政登基之後,南下,攻入北地郡。”
“這意味著什麼?”
“我軍此舉無異於狠狠抽了秦國上下所有秦人一巴掌,火辣辣的一巴掌!”
“之前,若是嬴政想要出兵北伐,必然要承受極其巨大的壓力。”
“畢竟,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
“出兵攻打我族,千裡之遙,中原內陸秦民隻是聽聞我族之威名。”
“但畢竟身居內地,我族南下對其沒有絲毫影響。”
“嬴政若是一意孤行,無故發兵去攻打一個素未謀麵的敵人,秦國國內必定怨言四起。”
“就算嬴政強壓天下,他也不能做到如臂指使。”
“現在,我大軍在嬴政登基之日,在秦國舉國歡慶之日,在其最重要的時刻,出兵南下。”
“這不是送給秦國一個出兵的理由嗎?”
“秦國的天威被冒犯,秦民必然同仇敵愾。”
“所以,在短短一個月內,嬴政就已經集結三十萬北伐大軍。”
“整整三十萬大軍!”
“如此興師動眾,大單於真的認為,他嬴政要的隻是這一個小小的北地郡嗎?”
“不!”
雲師搖搖頭。
“他嬴政不是想擊退我們!”
“他要的,是全殲我族能戰之兵!”
“他要的,是中原百年故土,河南地!”
“他要的,是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秦土!”
雲師說著,聲音響徹在頭曼單於耳邊。
振聾發聵。
頭曼單於聽聞雲師此言,臉色頓時陰晴不定。
在沉寂片刻之後,更是默默抬頭,神色有些猙獰。
“哈哈哈哈!”
“哈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秦土!”
“還想要我族的河南地!”
“好!”
“好啊!”
“那今日,本王便必然要送他這份大禮。”
“他嬴政不是睥睨天下嗎?”
“他嬴政不是舉目皆臣嗎?”
“今日,本王改變主意了。”
“本王要將這秦王扶蘇的頭顱,釘死在這義渠城下。”
“釘死在這北地郡中。”
“本王倒要看看,他嬴政,看著自己的兒子慘死在此。”
“還能不能如此狂悖!”
“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嗬嗬,皇帝!什麼皇帝?”
“天下的笑柄而已!”
頭曼單於咆哮的說著。
為何如此?
因為他知道,雲師說的是對的。
他莽撞了。
秦國正欲發兵攻打南疆,自己主動出兵,直接轉移的秦國的戰略目標。
現在,秦軍的戰略重點,已經從南疆百越之地,變成了北方的河南地。
秦軍北方軍團三十萬人,就算這一次自己可以率大軍北撤歸國。
但河南地,就在那裡,秦軍既然來了北方,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北方草原之上,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除非自己放棄河南地,率領全族繼續向北撤離。
但這,無疑是給自己掘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