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回頭望了一眼周圍士卒,士氣有些低落,不複方才之高昂。
這種天氣披著甲提著刀東奔西走,能堅持這麼久已經不容易。
華洪驅馬上前道“五郎……隻怕其中有詐。”
“難道他們是在誘敵深入?”陳玄烈一時難以摸清神策軍的意圖。
從目前看,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神策軍肯定不全是酒囊飯袋,一代名將高駢就出自其中,裡麵出幾個高人不足為怪。
“不如南下迎戰李昌符?”田師侃一副欲求不滿之狀。
高高興興出門,卻什麼沒摸到,一肚子邪火沒出發,自然不願放棄。
陳玄烈看看天色,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了,忠武軍再精銳,也經不住這麼來回折騰。
心中生出一種預感,即便南下,李昌符也可能掉頭就跑。
己方疲於奔命,士氣體力會被消耗一空。
“賊軍深懼諸位神威,望風而逃,此戰我等已經得勝,今日天色不早,回城!”陳玄烈玩起了精神勝利法,哄著這幫大爺。
“這就得勝了?”田師侃眨巴著一對牛眼,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滿臉狐疑之色。
“萬勝、萬勝!”華洪會意,朝天舉起拳頭歡呼起來。
“萬勝。”老卒們也懶洋洋的敷衍著,反倒是那一百多土團新卒一臉亢奮……
雖然沒撈到什麼,但也沒損失什麼,也算皆大歡喜。
不能速戰速決,又摸不清對手套路,回城是最佳選擇,凡事不可能儘善儘美。
而且陳玄烈不敢離新平城太遠,萬一有人偷襲,這一千多人就成了孤魂野鬼。
路上,老卒們感覺不對,又罵罵咧咧起來。
按照軍法,行軍途中不得說話,更不得發怨言。
但忠武軍就這德性,一時片刻改不掉,優點很多,缺點同樣不少。
逼得太狠,引起這幫人不滿,弄不好陳玄烈自己人頭落地。
好在這幫人軍紀雖差,在戰場上都是個頂個的猛人。
這幫人願意聽差遣,不是因為真的服了,而是因為自己立誓帶他們回返故土。
這一點,陳玄烈從來不敢忘記。
回去的路上,原本指望發生點什麼,卻連個鬼影都沒看到,順利的讓人實在不習慣。
周庠帶人出城迎接,聽了前因後果,略一思索,便笑了起來,“三路人馬雖皆為神策軍,然互不統屬,都想著坐收漁利,讓其他兩路擋在前麵。”
“還是先生思慮精深。”陳玄烈隻從軍事層麵考慮,完全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想想也對,周寶、羅元杲、令狐綯這些混成了節度使兵馬使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
自己的人馬打光了,即便贏了,也是輸了。
當年龐勳之亂,令狐綯帶頭苟且,按兵不動,現在不過照葫蘆畫瓢而已。
三方人馬都知道忠武軍是上來玩命的,但他們位高權重,日子過得不錯,自然不願玩命,所以都後退一步……
這年頭什麼魔幻奇葩之事都有可能發生。
“此次出兵豈不是白費心力?”田師侃插了一句。
陳玄烈笑道“當然不是,至少摸清他們的底細,新平城似危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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