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賊人頗多,爾等各自看好要緊物什,莫要被竊了。”監門吏對人群嚷嚷著,又衝陳玄烈甩甩手。
陳玄烈鬆了一口氣,總算蒙混過關……
忠武鎮為天下大鎮,乃朝廷在關東的壓艙石,眼下草賊正肆虐周邊,戒備自然無比森嚴。
步入城中,一股熟悉之感撲麵而來。
許州自古便是中原重鎮,還算保存了幾分盛唐時的繁華,人影幢幢,車水馬龍,仿佛換了人間一樣。
就在陳玄烈愣神的功夫,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五郎彆來無恙乎?”
陳玄烈一驚,望了過去,果然見到一張熟悉的臉,“你……怎麼還沒死?”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之前在邠州消失的李師泰!
但他在這個時候出現,陳玄烈有種不好的預感。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李師泰聞言不悅的皺了皺眉,“莫非五郎希望我死?”
陳玄烈趕緊換上一張笑臉,“豈敢豈敢,都是落難之人,少將軍出現在此,定不是意外相遇?”
方才的幾個賊人說不定就是他弄出的動靜,故意分走監門吏的注意力。
無論如何,李師泰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此,肯定有些實力。
崔安潛的軍令上說隊頭以上皆斬,李師泰是營指揮使,也在殺頭的行列之中。
“偶然路過城門,恰巧遇上,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為伱引見幾人,一同商議如何營救被羈押的親眷。”
陳田兩家被拿了,李家自然也跑不了。
彆看李可封身為都將,在陳玄烈麵前高高在上,但放在忠武軍內,不過一不入流的下將而已。
想起當日返回許州時,李可封親口說過,準備告老還鄉,過太平日子,一轉眼就人頭落地了……
“少將軍有令,玄烈豈敢不從。”
“都是待罪之身,還談什麼少將軍?你我一路人,癡長你幾歲,可以兄長相稱。”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在原州時,利益不同,也就各懷鬼胎,但現在卻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陳家田家不好受,李家同樣遭了大難。
崔安潛乃節度使,手握整個忠武鎮的生殺大權,僅憑自己這點實力還真難辦成事。
但有李師泰相助,成功幾率大大增加。
李家的實力比陳田兩家強,在忠武鎮中認識的人也多一些。
李可封被殺,李師泰更仇大苦深,救人之心更為迫切。
“李兄!”陳玄烈爽快的喚了一聲。
李師泰微一點頭,在前帶路,陳玄烈一行人分散跟隨在後。
穿過幾道坊牆,便來到一處小閣,幾個衣衫暴露的女子在二樓賣弄風騷。
陳玄烈一愣,李師泰現在還有閒情雅致逛窯子?
不過來都來了,也不差臨門一腳,便跟著他進去。
幾個女人迎了上來,被李師泰揮手推走,直步上了二樓最裡麵的一間廂房,拉開門,裡麵坐著兩人,各自摟著一名花枝招展的女人。
雖然穿著常服,但身上那股同類的殺伐之氣掩飾不住。
陳玄烈還沒說話,右邊軟榻上坐著的一人哈哈笑道“這便是陳家五郎了?”
此人生的隆眉廣額,龍睛虎視,頗有氣勢,不過臉上的笑容有些油膩猥瑣,泄去了身上的幾分氣勢。
陳玄烈叉手。
李師泰介紹道“這位是王八兄,左軍列校。”
這名字讓陳玄烈一時沒反應過來。
王八兄笑著拱手,“舞陽王建,族中排行第八,五郎若不介意,以後喚一聲八兄也可。”
王建!
陳玄烈心中一震,這可是大人物,不過現在還隻是一個列校,又叫牙校,比都將低一級,與李師泰的營指揮使品級相當。
李師泰又指著旁邊深沉漢子道“韓建韓五郎,左軍前營指揮使!”
陳玄烈連忙拱手,這位也是大人物,“見過五兄。”
韓建麵無表情的點頭示意,便繼續狎玩懷中女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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