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克榮實在看不下去了,粗聲道“恭請張上將軍、楊監軍入城。”
“唰”的一聲,士卒分成兩列。
張自勉驅馬而入。
李師泰卻小跑上去為楊複光牽馬。
這個舉動非常唐突,張自勉是招討副使,是這支人馬的主將,楊複光的監軍雖然權力不小,但名義上還在張自勉之下。
李師泰不牽張自勉的馬,而去牽楊複光的,這不是明擺著瞧不起張自勉麼?
陳玄烈心中暗自搖頭,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馬屁不是這麼拍的。
李師泰在戰場上驍勇善戰,在人情場上卻有些弱智,弄的在場氣氛有些尷尬。
在場之人誰不是人精?越是急於表現,越是將自己置於不利局麵。
當然,他這也是急於向楊複光表忠心,證明他這顆棋子還有用。
李可封被殺之後,李家大不如前。
李師泰在軍中有些混不下去,隻能病急亂投醫,有些心急了。
張自勉回頭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楊複光臉上原本的淺笑也消失了,身後的王建、韓建則直接投來鄙夷之色。
眾人就這麼略顯尷尬的朝城中走去。
陳玄烈看著難受,趕緊讓田師望上前為張自勉牽馬,總算緩解了一些尷尬氣氛。
大軍入城安歇。
陳玄烈將縣衙收拾出來,當作節堂。
又設了一場宴席款待眾人,忠武軍中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
簡直是涇渭分明,宦黨一係都坐在右列,清流一係都坐在左列。
原本這個級彆的宴席沒有陳玄烈一個隊頭上桌的份兒,但張自勉、楊複光都點了自己名。
陳玄烈也不客套。
“五郎上前些。”張自勉親切了許多,掃了一眼左列之人,當即就有第二席上的人主動退開。
“屬下豈敢……”
“該你的就是你的。”張自勉話中有話。
這話都說出來了,陳玄烈也隻能坐上去。
恰巧對麵正是王建,他輕輕點頭,臉上微微一笑,仿佛以前從沒發生過什麼一樣。
李師泰則被安置在右列末席上,而坐在右列第一席的鹿晏弘則神色低沉,看都不看陳玄烈一眼。
陳玄烈自然不會主動理會他,朝身邊兩席拱手。
“決鋒都指揮使周岌周將軍。”張自勉笑著指著上首那人道。
這人名字陳玄烈以前聽過,不是許州本地人,乃黃州小校,因驍勇善戰,調入忠武軍,統領決鋒都。
名號都跟普通都不一樣,編製可大可小,大則一軍,小則一營,但既然有名號,自然是精銳中的精銳。
“屬下見過周將軍。”陳玄烈趕緊行了個叉手禮。
心知張自勉這是在抬舉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以後自己就是這一係的人。
這一戰算是真正得到了他們的認可,有了靠山,以後路就好走一些。
“五郎多禮了,今後同在崔節帥張上將軍帳下聽用,當互相照應才是。”周岌一臉笑意。
“豈敢、豈敢。”陳玄烈連連客套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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