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出鞘,長矛豎起。
陳玄烈掃了一眼,發現鬨事的人裡麵並沒有多少熟人,一些是李師泰的人,另一些則是魏弘夫的人,一百二三十人左右,提著刀上躥下跳。
這時東西街麵上同時傳來了陣陣盔甲鏗鏘之聲。
聽聲音不下六七百人。
“五郎啊……今日弄不好你我都要掉腦袋。”李師泰苦著一張臉。
“這裡麵大多是你的人。”陳玄烈斜了他一眼,這廝應該被宦黨掃地出門了。
一個沒有價值的棋子,還留著乾什麼?
“什麼我的人,一半是向王八哥借……”說到此處,他猛然住嘴,眼中掠過難以置信之色。
“原來如此!”陳玄烈豁然開朗,想起王建剛才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招著實陰毒,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其高明之處在於,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原州、邠州之事。
危急關頭,陳玄烈反而鎮定下來,戰場上刀山火海都趟過來了,眼前這點破事又算得了什麼?
眼下還有機會,宴會之前,就叮囑陳奉先、田克榮、周庠等人謹慎一些。
現在就看來的人馬是自己的,還是王建的。
如果是他的,一場火並在所難免,生米煮成熟飯。
不過王建既然設下毒計,就肯定不會留手。
“你等好大的膽量,竟敢挾持上將軍與監軍!”一員牙將策馬提刀奔來,指著在場牙兵大聲嗬斥。
來人果然不是自己人,而且一上來,就將形勢升級了。
陳玄烈手按刀柄冷眼看著他們。
城中這麼大的動靜,自己的人馬也一定會收到消息。
街麵上盔甲鏗鏘聲持續傳來。
“不如我等去向監軍請罪?”李師泰低聲道。
“你又沒罪,何必往身上攬?莫非你以為王建會放你一馬?”陳玄烈盯著他道。
雖然都是許州人,但王建那夥兒人是舞陽縣的,自己這邊是長社縣的,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五郎說該當如何?”李師泰漸漸鎮定下來,這廝資質不差,在戰場上是一條好漢,隻不過在人情世故上有些不著調。
不過另一方麵,這種人比較好駕馭,沒多大野心。
“再等!”陳玄烈不信陳奉先和田克榮會無動於衷。
再則,隻要張自勉沒下令砍了自己,事情總會有轉機。
盔甲鏗鏘聲越來越近,穿插著幾聲戰馬嘶鳴聲。
“我兒莫要驚慌,為父來也!”陳奉先粗糲的嗓音從東街傳來。
“早就知道李師泰這廝不安好心。”田克榮罵罵咧咧。
李師泰一愣,“五郎……這事真不怨我。”
“以後再說。”陳玄烈揮揮手。
與此同時,對麵的人馬從西街湧來。
街道被兩邊人馬擠的水泄不通。
“爾等欲作亂耶?”對方率先發難。
“伱一上來又是挾持又是作亂的,是何居心?”陳玄烈提著刀冷笑。
既然自己的人來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刀子在手,道理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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