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陳五郎、陳五郎!”
陳玄烈回到營中,立即受到了英雄般的對待,人群蜂擁而來。
“真乃我許州好兒郎!”幾個頭發花白的老卒哈哈大笑。
孫儒靠過來,皮裡陽秋道“哎呀,五郎此番大出風頭。”
陳玄烈沒有理他,徑直走到張自勉麵前,“屬下自作主張,有違軍令,請……上將軍降罪!”
話是這麼說,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張自勉肯定不會懲罰自己。
因為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他。
兵權暫時保住了,隻要能擊破草賊,朝廷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五郎忠心為國,何罪之有?”張自勉聲音帶著一絲疲倦。
陳玄烈有些詫異,一抬眼,發現他臉上的溝壑深了許多,滿臉疲憊,儘顯蒼老之色。
估計朝廷詔令讓他寒了心。
不過這疲憊之色稍縱即逝,張自勉沉聲道“今草賊倉皇南逃,正是千載難逢之機也,眾將士聽令,明日拔營,南下討賊,建功立業,安邦定國!”
“領命!”
營地裡仿佛響起一道炸雷。
所有怨氣,經他三言兩語變成了士氣和鬥誌。
陳玄烈心中一陣可惜,張自勉有大將之風,擅用兵,隻是朝廷不能重用之。
當夜,三車錢帛送入踏白軍營地中。
“今日之事,楊監軍記下了,些許錢帛,略表心意,不足以彰顯諸位功績,此戰若勝,監軍另有厚賞。”一個麵白無須的文吏客客氣氣道。
“為大唐和楊監軍效力,乃我等分內之事。”陳玄烈張口就來,麵不紅心不跳。“若大唐將帥皆如足下,天下焉能至此?足下對大唐一片赤心,某自會稟報監軍!”
陳玄烈臉上有些發熱,就在今日還想著跑路回南天垛,以後投奔黃巢……
凡事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寒暄了一陣,知道他是楊複光的乾兒子,叫楊守中。
這時代收義子成風,宦官更是形成了傳統,楊複光這些年在忠武軍收了不少義子。
三車錢帛不算多,對陳玄烈並無多大用處,乾脆賞給隨自己出營的士卒,畢竟是他們拿命換的。
一時間,營中儘是歡聲笑語。
翌日天亮,八千忠武軍南下。
踏白軍繼續當前鋒,張自勉調來一百多名老卒,還有四百多匹戰馬。
陳玄烈心知這是他的獎賞。
踏白軍騎兵增加到三百,人皆雙馬,戰鬥力上了一個小台階。
行軍三日,前方斥候回報,草賊分成兩部,王仙芝率大部人馬南下攻破安州,黃巢率小股兵力向東挺進。
山南東道兵力空虛,王仙芝為賊酋,大軍自然追著他不放。
至於黃巢,東麵有感化、淮南、天平諸軍圍堵。
這個時候,誰也想不到黃巢的危害遠在王仙芝之上。
陳玄烈有心上表崔安潛先追殺黃巢,落筆時又停下了,實在不知道以什麼理由勸他,而且他也是棋盤上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退一萬步,即便追上去殺了黃巢又能如何?
大唐就能重新振作,恢複昔日強盛?
殺了黃巢還有紅巢、藍巢……
陳玄烈一把揉爛黃麻紙,自己最大的優勢便是知道曆史走向,黃巢的崛起是必然,大唐滅亡也是必然,非人力所能扭轉!
現階段,隻能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