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陳玄烈率軍沿著王仙芝的舊路南下。
草賊所過之處,萬物凋敝。
到處都是被焚毀的村落,拆成廢墟的城池,沿途到處都是散落的屍體,大部分都是老幼,被野狗野狼撕咬的慘不忍睹……
到了夜裡,還能見到幽藍色的鬼火浮動在半空中。
一聲聲狼嚎讓人心底發涼。
陳玄烈暗忖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在陳家,隻怕也會是這些屍體中的一具。
亂世之中,個人力量實在微不足道。
“五郎,西北麵有一支騎兵,五百上下,直奔我軍而來!”華洪領著幾名斥候來報。
“是何方人馬?”
“尚不得知!”
“全軍列陣,備戰!”陳玄烈拔刀而起。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一回頭,發現大部分士卒臉上皆有疲憊之色。
自去年六月出許州之後,一路跟在草賊背後,千裡轉進,到現在已經快十個月了,再精銳的士卒也會疲憊,也會思念家人……
還沒出現逃兵,就足以證明忠武軍之精銳。
士卒們趕緊披甲,經驗豐富的老卒們還嚼了幾口乾糧。
不得不說忠武軍節度使崔安潛之才乾,征戰了大半年,後勤糧草冬衣從來沒有缺漏。
夜色中傳來騎兵有節奏的馬蹄聲。
一條火龍在緩緩出現在西北麵,沒有立即衝過來,而是分成兩支,無比謹慎的圍繞著己方陣列盤旋、靠近。
借著火把光,依稀可見對方黑甲黑繒,人人手持長槊,馬上掛著一張大弓。
在夜色籠罩下仿佛一頭頭惡狼。
“這不是草賊!”陳玄烈猛然驚醒,草賊不會有如此精良的騎兵。
其凶悍遠超忠武騎兵。
“是沙陀,沙陀騎兵,龐勳之亂中,我見過他們,錯不了!”陳奉先急道。
平定龐勳之亂後,沙陀首領朱邪赤心因功拜為單於大都護、振武軍節度使,賜名李國昌,但自鹹通十三年以來,李國昌恃功驕縱,在振武日益壯大,朝廷遷其為雲州刺史、大同軍防禦使,李國昌稱疾不受。
“沙陀怎會出現在荊南?”陳玄烈有些詫異。
周庠思索了一陣後道“定是受令協防山南東道,去年朝廷調鳳翔、振武、朔方諸軍防守陝虢。”
陝虢貼著山南東道,應該是從北麵調集南下協防的。
朝廷布下三層防禦,外圍以忠武、宣武、天平、義成諸軍圍剿草賊,中層調集關中諸鎮防守陝虢、山南東道,內層則是神策軍防守京畿。
堪稱銅牆鐵壁固若金湯。
“大唐忠武軍在此,爾等可是振武軍?”陳玄烈令士卒們呼喊。
對方的人馬漸漸停下了,聚在一起,十餘騎奔到麵前,“我等正是振武軍,爾等亦南下剿賊?”
陳玄烈令士卒收起長矛,“正是。”
“那便太好了,我乃振武都將劉過!”一中年將領從騎兵中走出,除了胡須濃密一些,跟唐人幾無分彆。
“在下忠武牙校陳玄烈。”
“江陵危在旦夕,不如一同南下如何?”劉過一看就是性格豪爽之人。
“正有此意!”陳玄烈求之不得。
賊軍有數萬之眾,有這支沙陀騎兵,多了一絲勝算。
劉過沒有絲毫扭捏,率騎兵在前開道,陳玄烈押著步騎緊隨在後,一路晝夜兼程,兩天一夜,中間隻略作休整,終於趕到江陵。
不過賊軍早就收到了消息,留下小部圍堵江陵,大部北上圍攻荊門,似有攻打襄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