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軍見援軍到達,皆有懼色,陣列稀稀落落。
“賊軍懼我,可擊也!陳將軍可隨吾後,擊潰此軍!”劉過挺起長槊,目射雄光,臉上虯髯根根紮起。
周圍沙陀鐵騎人人奮起,威武雄壯。
“將軍威武,願一同出擊!”陳玄烈心生羨慕,沙陀鐵騎果然名不虛傳。
雖是異族,卻比宋威之流可靠的多。
沙陀人這一百多年來,都快成大唐的職業打手,在一次次血戰中打出了民族氣運。
“殺!”劉過猛喝一聲,五百鐵騎如黑鴉般衝向賊軍。
兩百步時,所有騎兵取出大弓,朝賊軍射出一支支羽箭。
隻一波箭雨就帶走了對方百餘人。
這精準程度令後麵押陣的陳玄烈歎為觀止。
不過這是人家的祖傳技能,羨慕不得。
兩波箭雨後,騎兵拔出橫刀,順著缺口狂風一般席卷過去,掀起一陣陣血浪。
沙陀出自突厥處月部,承襲了他們快馬輕刀的戰法。
這種騎兵對付長槊騎兵不是對手,但對付裝備粗劣的草賊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陳玄烈當即揮軍殺入。
武無第一,文無第二,忠武老卒們受到了沙陀鐵騎的刺激,存了一較高下之意,拿出平日十二分勇力,嘶吼著奮力殺入賊軍之中。
所過之處,頓成一片血河。
騎兵有騎兵的優勢,步卒有步卒的厲害。
兩邊展現出來的戰力在伯仲之間。
劉過驚訝的回過頭,大笑,“忠武軍不愧天下強軍!”
“沙陀鐵騎名不虛傳。”陳玄烈回了一句,沙陀人正處於氣運上升期,但忠武軍的巔峰也沒有到來,幾年後,那幫狠人們崛起後,也不知天下會成什麼樣子……
“當心!”
正思索的時候,耳邊潑風聲呼嘯。
一員賊將舍命揮刀劈向陳玄烈,這人胸前中了一刀,血肉撕裂,肋骨清晰可見。
陳玄烈連忙揮刀格擋。
但這人是死前的最後一擊,聲勢極為駭人,眼見已經慢了半拍。
陳玄烈隻能左手擋在胸前,用手換自己的命……
就在這時,“咻”的一聲,一團寒氣從後腦勺上掠過,接著便見一道殘影竄入賊將左眼中。
賊將身體猛地一滯,羽箭透顱而出,然後無力的倒向陳玄烈。
這一箭當真神乎其技,幾乎擦著陳玄烈後腦勺,若是偏了半寸就不是救人了……
陳玄烈一把將屍體推開,心中仍是冒著寒氣,倒不是因為賊將,而是這救命的一箭,循著箭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沙陀牙校舉起手中大弓微笑示意。
此人二十上下,也是一臉濃密的卷須,眼窩微微內陷。
“救命之恩,銘記在心,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在下安仁義。”
沙陀在今後幾十年內能人輩出。
陳玄烈對這個名字略有些印象,心中頓時生出了結交之意。
多個朋友多條路,山不轉水轉,說不定哪天就又碰頭了。
這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法,陳玄烈生平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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