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夏成親了,身為妖都最尊貴的王爺,她的夫君卻是一介不入流的普通人。
但好在夫君長得眉清目秀,甚得她的歡心。
漫天紅色的花瓣飄灑在妖都之界,紅綢漫漫,延至十裡之外。前來拜賀的人熙熙攘攘,賀禮更是聚集了三界的物華天寶。華貴的轎輦輕紗珠簾漫漫,上麵鑲嵌著的寶石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那些護送士兵皆是王爺最得力的手下,足以見得王爺對這位新夫君的重視以及愛護。
長夏一身緋紅藏藍相間的喜服高坐在駿馬之上,戴著華貴的發冠,長發垂在身後,眉宇間是英氣,丹鳳眼中琥珀的瞳孔閃爍著隱隱的星光,她嘴角揚笑,接受著街道上的祝福以及各種豔羨,回首看向轎輦之中的人,眼眸之中滿是愛意和驕傲。
轎輦中的人,身著與她相配的喜服,端坐在裡麵,執著一把團扇將他的麵容半遮,微風吹起,吹揚了轎輦一旁的輕紗。
“是位美君呢。”
周圍的人不知是誰看到了他的麵容,欣喜地叫出了聲音。
長夏一笑,聞聲回眸,便與他視線相撞。
那雙足以勾魂攝魄的瑞鳳眼,眼尾優雅地微微上翹,好像帶著笑意。
她嘴角的笑容更是揚了起來。
在場的人歡呼著,這位王爺可是年紀輕輕就收服了西荒的大家族,實在是給妖界長臉。
“新人回府!”
長夏從高大的駿馬上輕鬆一躍,負手間便大步朝著停下的轎輦走去。
她和槐序相識了數年,她終於等到了這天,隨著轎輦的輕紗被修長的手指輕輕掀開,長夏的心更是一陣一陣猛烈地跳動著。
她伸出手來,看著那雙她非常喜歡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一雙大手白嫩細致,明明比自己的手大了那麼多,但是長夏對他還是有種莫名想要去保護他的衝動。
她一笑,將槐序從轎輦之上牽下來,每一步都儘顯溫柔細膩。
半生都在戰場上的王爺此時此刻卻是溫柔到了極點,讓眾人都羨煞不已,看來這位夫君定是位良人了。
長夏輕聲在他耳邊說道:“累不累?”
槐序遮著半張麵容,抬眸看著長夏輕輕搖頭。
“新人入府受花禮,年年歲歲馨長澤!”
花瓣漂浮旋轉在兩人周圍,長夏關注著槐序的反應,擔心他會不會累。
於是她便拿出了軍隊之中的氣勢,向禮官喝道:“快點。”
“好好好,下一步,新人敬酒告上蒼,祈福天神永安康!”
“成個親不必和老天說,抓緊時間洞房休息。”
“王爺....可是等會兒妖尊就來了,會不會不太好?”
長夏有些不耐,“妖尊日理萬機,讓她休息即可,不必來了。”
“可是........”
王爺說一句話誰敢再說第二句,於是隻能看著長夏拉著夫君的手,接著便是十分豪爽地拿起一旁的酒壺,就對在場的來賓說道:“各位,今日是本王的大婚之日,但王妃身子不好,不宜勞累,還望諸位見諒,本王先乾為敬,諸位請便,玩得儘興,吃得儘興。”
說罷,真就十分豪爽的將那一壺烈酒一飲而儘,在場來的各路來賓,紛紛敬佩王爺的豪爽大氣。
長夏拉著槐序走去婚房之中,回首對那些侍從說:“你們先下去吧。”
“是。”
這個時候長夏深情地看著槐序,“沒有人了,你還不拿下來麼?”
槐序聽罷,猶豫之下,最終還是將扇子拿了下來。
槐序麵容俊秀,氣質有些青澀,但是那眼眸卻總是帶著些靈氣,讓人忍不住靠近,就像她初次見到他的時候。
少年站在雨中,撐著一把煙雨傘,一襲長衫站在雨中,模樣一般,但是那脊背挺拔,身姿修長儒雅,骨子裡麵就透著一種清冷乾淨的感覺。
那個時候長夏坐於高馬之上,行軍於雨中,而他就是站在一側的人群之中,人群熙熙攘攘不斷追隨著她,而他則站立不動好像下一秒就會淹沒於人海,但是身上的氣質卻讓長夏多看了他幾眼。
那個時候她剛從戰場上回來,大捷而歸,周圍都是喝彩的人。唯獨他與這裡格格不入,好像是來自異鄉的一個遊人而已。
長夏本來以為不會再見到了,卻沒想到還是再次相遇,她一個人遇險,雖然一人戰多人贏了,但是自己也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自己還受了傷,恰巧遇到了他........
長夏看著槐序,問道:“今日你我成親,本王在此立誓,以後不管發生何事,都會愛你,敬你,惜你,定不會讓你受任何的委屈。”
清秀的少年溫柔一笑,點點頭,將她輕輕摟進懷中。
槐序的身子不好,而長夏卻是下手沒個輕重自然也就沒有行周公之禮,其實長夏挺不理解的,於是就撐著頭隔著床榻問道:“真的不能一起就寢麼?”
少年已經端手於胸前,十分平靜地閉著眼睛,“王爺,待我身子好後再說吧。”隨後他睜開眼睛,看著長夏,“都怪我不好,不能好好服侍好王爺。”
看著槐序那自責溫柔的樣子,長夏更覺得過意不去,於是便擺手,“無礙,無礙,自然是夫君的身子要緊。”於是她重新躺下。
看來還是得去找些靈藥給他補補才行。
要不然,怎麼和本王白頭攜老。
半夜十分,兩人都已經入睡了,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還不停地再叫長夏的名字。
長夏不免有些煩躁,於是起身,“何人?!找死啊?!”
槐序也被吵醒,他坐起身,看了眼長夏後,將外衣給她披上。
那一刻長夏的怒意才漸漸消散,她起身開門,眉目陰翳,一身的戾氣不耐地看著易駱。
易駱目光第一眼先落在了槐序身上接著才對著長夏說道:“王爺,不好了,妖尊,妖尊.......”
他神色有些慌亂,眼底是一片赤紅,身上的雨水將他的衣袍發絲給浸透了。
長夏一聽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心中一驚,神色立即肅然起來,“妖尊怎麼了?”
身後的槐序緩緩站起,默默地聽著易駱的話。
“妖尊....逝了。”
轟隆——
巨大的雷聲隨著易駱的話音落下,那聲音好像能夠將這天地劈開,威力巨大。
長夏第一個反應是抬起手一掌利落地扇在易駱臉上,她喝道:“放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易駱下跪,眼淚忽地落下,“屬下並未胡說,今夜大雨來襲,外族入侵我們渾然不知,攻入妖尊大殿,死傷慘重。”
長夏根本來不及再聽易駱說下去,直接揮手根本來不及換上衣服,招手間那匹駿馬忽地出現,她乾脆利落地上馬就披著大雨消失在夜色之中。
“易駱!愣著乾嘛!”
易駱聽到長夏的聲音,起身,眼神十分複雜地看了眼站著的少年,趕緊跟了上去。
猛烈的大雨敲打著瓦片,恨不得將瓦片擊碎一般,槐序走到門口,看著那院中掉落的外衫。
它被孤零零地丟下了,任由雨水將它浸濕。
妖都王朝上空遍布著各種飛獸,各路將軍好像在今日徹底反了一般。
長夏怒眼看著那些人。
易駱說道:“咱們的兄弟都已經戰死了。現在妖都上下皆是三王五王的人,王爺,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