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撲哧笑了出來。
李盛年的腳步一頓,阿辭才意識到有些不合時宜,兩人也是停下了步伐,這裡人多眼雜,實在是不能夠公眾與他叫板,否則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可就不好了。
畢竟看樣子這李盛年在這裡還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
阿辭慢慢挪動到趙扶桑身後,企圖讓趙扶桑的一半肩膀將她整個人呢擋住。
可是結果也是可想而知,趙扶桑沒有擋住阿辭,還讓李盛年一眼就看出了她想要逃的樣子。
李盛年嘴角一邊微翹起一個弧度,那雙好看的眼睛下方的臥蠶深了幾分。
他沒有再追究,扭身再次走了起來。
阿辭長籲一口氣,幸虧這個活閻王今日沒有發癲。
她趕緊拽著趙扶桑走。
兩人七拐八拐就輕輕鬆鬆沒有任何阻攔地進入了傳聞中要舉辦“夏瓶宴”的花園蓮花池中。
那蓮花池上是亭台軒榭,長廊迂回曲折,能夠讓來賞蓮的賓客在任何一個方向都能夠看得見那些荷花,而且亭台修建的也是古色古香。
李盛年扭身站定,阿辭看去的時候就看到他朝著自己抬起手,隨即勾了勾。
示意讓她過去。
自己是狗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但是還是去了。
趙扶桑緊隨其後,一方麵是查案,另一方麵就是想要監視李盛年,防止他對阿辭動手動腳。
阿辭來到李盛年身邊,她問道:“大人,何事?”
李盛年:“剛剛膽子不是很大麼?怎麼現在態度這麼好?”
阿辭挑眉帶著些許的挑釁看著他:“你喜歡那樣的?”
李盛年:“倒也不必。”
阿辭撇了撇嘴,這時李盛年讓開,阿辭一眼就看見了被白布蓋著的屍體。
可是她剛剛居然沒有聞到屍臭味。
李盛年眼神示意讓下屬將那白布掀開。
白布掀開之時,誰還能夠認得出來這裡麵的人是誰?
那泡的發白,腫如豬頭的臉,還有那四肢如同被灌了水一般,那胸腔之中都漲起來了,一看就知道裡麵肯定都是水。
她身上有很多的傷,因為泡的時間太長,已經看不出來是受了何種傷。不過那天夜裡她檢查了一下,也就頭部受到過輕微的磕碰,致命傷是那個毒針或掩蓋毒針的刀傷。
可是現在這樣一看,傷口已經腐爛不成形,看不出來。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跑了這麼長時間的人,怎麼可能不臭?
而且還......有微微的異香。
是自己的嗅覺出現問題了?
她抬起袖子嗅了嗅自己的,然後又湊近李盛年,嗅了嗅他。
不是........
“你是狗麼?”
阿辭正在思考的思路隨著李盛年的一句帶著嘲諷意味的話而戛然而止,她呲著嘴,“沒錯,我不僅會聞,還會咬,你給我小心點。”
李盛年抱起來,眼底帶著玩味:“是麼,那巧了,李某的訓狗水平也很不錯。”
這個神經病!
阿辭不再理睬他,扭頭對趙扶桑招了招手,趙扶桑本來還因為阿辭和李盛年的‘互動’而彆扭,看到阿辭溫柔地招手,心底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怎麼了?”
“你站著彆動。”就見阿辭拉住趙扶桑的衣領隨後揚起脖頸湊上去在他的衣領嗅了起來。
上一次因為趙扶桑總是被那些奇奇怪怪的迷障所迷倒,索性她便用那個江夫人的那些蘭花做成了一種很神奇的香粉抹在了趙扶桑的衣領上。
否則,就以江夫人以及何江這樣還算是比較有調查方向的人,背後主使怎麼會那麼輕易地讓趙扶桑押回去。
一路上設迷障,毒陣,陷阱,甚至劫囚。
打架的話趙扶桑勉強打得過,可是其他的陰司都幫不了。
就隻能由自己幫嘍。
阿辭總覺得這個味道有點熟悉。
趙扶桑的臉騰的一下,迅速紅了,沒有任何的過渡。
以李盛年的視角看去,感覺這阿辭不是在聞氣味,而是在親趙扶桑。
像,但是不一樣。
阿辭放手之後,少年感覺自己快燒著了,那動作都是僵硬無措的,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神情保持著剛剛的樣子。
李盛年在他跟前打了一個清脆響亮的響指,“醒醒。”
趙扶桑愣愣回神,那整張小俊臉上的紅氣還未消退。
看著蹲在地上看屍體的阿辭。
李盛年扶額:這家夥,好男風的不會就是他吧。緊張成這樣?
阿辭問道:“你們還發現了什麼?”
李盛年:“你不先和我們說你發現的麼?”
阿辭:“這些相信甲衙所的仵作一眼就能看出來,你還想再聽一遍?”
李盛年挑眉:“我還真就想再聽你說一遍。”
阿辭在內心罵了他祖宗十八代。
李盛年:“你現在是在心底裡悄悄罵我?”
沒錯!罵死你個鱉孫!
阿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有,這人泡了差不多有三四天的樣子,全身水腫,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來人形了,身上有很多傷,內傷外顯,外傷腐爛,看不出是刀傷還是劍傷,這些線索是完全找不到凶手的。”
李盛年嘴角微微一揚:“你也就這個水平。”
阿辭:這個癲公!又要開始了!不是你讓我說的麼?!!!!現在又來嘲諷!
阿辭:“你不會專門拿我取樂吧?”
李盛年神情肅然,說話卻極度讓人有種想直接上手但是會必敗的厭惡感:“是。逗你挺好玩的。”
阿辭嗬嗬冷笑:“我就當你誇我了。”
這時李盛年蹲下:“還有一樣東西,你和仵作都沒發現的。”
阿辭這時已經懶得搭理他了,但是沉默著的後果就是李盛年抬眸盯著自己,生怕自己吃虧的樣子。
阿辭咬著牙問道:“什麼東西?”
話說完,就在李盛年手中出現了一根銀針,那根銀針從屍體的足部被李盛年用內力取出,李盛年說道:“醫者會用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