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聲依舊,驚醒了竹林之中棲息的飛鳥,在夜空之中撲騰翻飛而起。
屋內人說話聲音驟然一停,隨後阿辭向瑞羽投去一個眼神,她悄悄退下,藏於暗處,觀察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此時,屋門被人打開,此人戴著麵具,看不到麵容,但是阿辭卻瞧見那人腰間懸掛著的暗器袋。
上麵是一個狐狸臉。
那人看了眼四周,確保無人後,又再次關上了房門。
那些被陰司扶起來的人,驟然倒下。
烏瑰這時說道:“你確定裡麵就是火狐族的首領?”
阿辭點點頭。
繼而看到那抹血氣盤桓在屋子周圍。
屋內傳來咳嗽之聲,隻聽到那女子說道:“主上,您沒事兒吧?”
那主上回答:“無妨。李盛年生性狡詐多疑,行蹤不定也是常理之事。”
阿辭悄然抬起窗欞一角,再次看去時,隻見得一個身著披風的人此時正背對著她的視線,他掩唇咳嗽,肩膀劇烈抖動著,那戴著麵具的女子趕緊將藥端來給他。
“主上,喝藥了。”
那人驟然間身軀一頓,仿佛後方長眼了一般,緩緩抬起了頭,他沒有戴麵具,皮膚挺白。
阿辭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突然,一把短小飛鏢立即向她飛來。
阿辭猛地扭身,那飛鏢釘在了窗欞上,那一聲響動後,陰司傾巢出現,向屋內攻去。
阿辭飛奔於後方。烏瑰驚惑道:“你確定他會從這裡逃脫?”
她神情認真凝重,開始布置毒瘴,說道:“他的傷準是沒好,不宜拚鬥,定會從此處逃脫。”
果不其然,有人影翻身而出。
“來了。”
當他進入毒瘴後,他身軀一晃,繼而抬頭看見阿辭時,他好像被激怒了般,手執弓弩,短小精悍的箭羽就這般劃破寂靜的夜空向她射來。
阿辭正要閃身一躲。
“當!”的一聲脆響,瑞羽揮刃將箭羽彈飛。
烏瑰道:“這小子來的挺及時的。”
阿辭卻是一番無語:“我,我閃身不就躲過去了麼,還需要他?”
烏瑰瞟了眼她:“你還真是不懂風情。”
阿辭看著兩人纏鬥,那人身上帶傷,雖然封了脈,但之前措不及防還是吸入了一些,身形明顯搖晃了些。
瑞羽此時說道:“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烏瑰一笑,化掌於靈:“趕緊去吧,幫幫人家,活捉主上。”
她好久不曾有如此的感覺,心中莫名有些激動,她折下一旁的細竹,衝了上去。
陡然多了一個人,那人先是有些慌,最後便從容應對著。
兩人合作的天衣無縫,殺伐果決,一招一式之間宛若閃影出現,隱隱碰撞的靈氣如同迸發的雷光,將落竹掃旋而起。
衣袖翻飛間,阿辭幾次三番手尖碰到他的麵具。
麵具微微鬆動,阿辭看到了他的唇瓣。
那人一心三用,自然不敵。
可是就在這時,周圍衝出火狐族的人,加入了戰鬥後,局麵對兩人不利起來。
瑞羽攥住她的手,暗聲道:“形勢不對,撤!”
阿辭心有不甘地盯著那被踢倒的人,扭身,飛身進入竹林,消失在黑夜裡。
火狐族的人沒有追上。
不知多久,瑞羽才將阿辭放下。
阿辭靈力耗損過重,剛才熱血了一下,現在隻覺四肢乏力得緊,直接不管不顧一屁股坐在地上。
瑞羽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後,看到阿辭如此這般模樣,問道:“你怎麼了?”
她喘著氣,隻覺心口隱隱作痛,說道:“我的靈力不如你,打了那麼長時間,不累才怪。”
瑞羽輕哼一聲:“那就更應該勤勉修煉,你如此這般,日後怎麼辦?”
阿辭乾笑著,那笑中帶著幾分淒涼和自嘲:“我一個知曉自己何時死的人?哪來得及考慮這些?”
瑞羽蹲下,不知何時拿出一顆藥丸。
阿辭見了微惑:“作甚?”
瑞羽:“藥。”
阿辭倒也毫不懷疑,也絲毫沒有遲疑地吃了。
瑞羽也是微微一訝:“你倒是一點也不猶豫?”
阿辭嗬嗬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瑞羽卻說道:“你何時幫我療傷?”
阿辭一聽,立即頭疼欲裂起來,她佯裝痛苦:“哎喲喲,哎喲喲,我這頭有點疼,可能是剛剛的內傷,不行,不行,我得好好休息休息。”說罷,起身朝前走去。
瑞羽雖然恨不得問清楚,以免這個人吊著自己,但是誰叫這個人知曉太多自己的事情。
本來大不了直接殺了就好,但是此人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
罷了罷了,先把恩報了,之後的事,徐徐圖之。
瑞羽沉默地走在她身後。
就在這時,霧曉飄灑在竹林之中,阿尋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小辭哥!”
阿辭微微愣住,還以為自己幻聽,微微眯眼,白霧之中跑出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
阿尋麵色帶著幾分擔憂,又摻雜著幾分喜悅。
阿辭見到後,微微笑了:“阿尋。”
誰知,少年直接跑向她後直接將她摟入懷中。
阿辭好像還在睡夢當中,她的腦子迷迷糊糊的,身體則是軟綿綿的,渾身無力。
她隻覺仿佛好久沒有睡一個覺,眼皮越來越沉,視線越來越模糊。
阿辭嘟噥著說道:“阿尋,你何時長得這麼高了?”
阿尋放開她,神色微微一驚,“小辭哥,你,你沒事兒吧?”
他麵露擔憂,伸手捂住她的鼻子。
阿辭回了一下神,吸了吸鼻子,抬手一抹時,手腹間是一片鮮紅。
她流鼻血了。
可是她的頭好暈,好暈,身上也好痛,好痛。
好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遍似的。
漸漸地,她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