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四狼在夜色中,如離弦之箭,沿著山巒狂奔。
山風不客氣地掠起蘇晴的頭發,向後甩。腳下的道路很快就被她們甩在後麵。一路風馳電掣,如移形換影般迅速。
速度帶來的好處是危險被飛快地被甩在身後。在翻越到另一座山後,蘇晴回頭,發絲拂過眼前,她能看到的除了烏黑的夜色再無其他。
月光溫柔地灑在前路。銀白蓬鬆的小狼像小馬駒一樣在前方跳躍著跑動。
這時,她才終於有了種逃出生天的實感。蘇晴將自己埋在茂密的狼毛中,愣愣地出神。
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手腳的傷口發炎了要上藥,朱杏兒燒還沒退,也得吃藥,她年紀這麼小,燒傻了可怎麼辦。還有戚家,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吧。劍宗,能護住她們嗎?
小狼雖小,但速度奇快。它像一道白色閃電,衝在前麵。衝得太遠了,它就折過頭再跑一段,甚至還有餘裕和蘇晴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嗷嗚嗷嗚嗷!”
“我是狼王的女兒,我母親是狼王,所以我也是天下劍山下一任的狼王!”
“嗷嗚嗷嗚嗷……?”
蘇晴一張嘴就是一口風,她試著模仿小狼的叫聲,卻得到了頗為嫌棄的反應。
“你叫得還不如滿月的小狼,我就知道,狼語對你們人類太難了。”小狼得意地說,“你救了我一命,我允許你給我取個人類名字。我媽媽說嗷嗚嗷嗚嗷意思是夜晚的光。”
夜晚的光?
蘇晴抬頭,夜幕中一輪明月正漫著清棱棱的光輝,給遠方層疊的山巒披上霧一般的鮫紗。
“那不就是月亮嘛?”
“月亮,月亮?月亮!”小狼生疏地念了幾遍,高興地跳了起來,“我喜歡這個名字,我就要叫月亮!”
到天蒙蒙亮的時候,蘇晴已然來到了主峰的山腳下。
小狼月亮不高興地說,”再往前就是人類的領地了。”
蘇晴沒想到竟然這麼快,“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月亮說:“你的傷口還在流血,要我幫你舔舔嗎?”
狼族之間互相舔舐傷口是很親昵的表現。小狼王屈尊俯就地提出了這個建議,本以為眼前的人類會感激得五體投地,但這下輪到蘇晴不適應了。
總感覺不太衛生…
小狼品出她的嫌棄意味,炸毛了,“你竟然敢嫌棄我的口水,你不知道多少狼想讓我舔舔呢!”
炸毛歸炸毛,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
月亮氣鼓鼓的,三頭幽冥狼倒是很有經驗,在附近找了些能止血化瘀的靈草。
秀芙把靈草搗成藥汁,敷在手腕腳腕上,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傷口很快就止血,不再紅腫疼痛。
蘇晴又讓它們幫忙找了些退熱解毒的草藥給朱杏兒吃。
秀芙猶豫著,最終大著膽子問:“這山林裡可還有對心臟好的藥草?”
秀芙描述了下母親和外婆的症狀。
月亮聽了,隻搖頭,“這是生下來的病,在我們族群裡,這樣的狼崽子一出生就會被母親咬死,根本沒有長大的機會。”
一頭幽冥狼嗷嗚嗷嗚起來。
月亮翻譯道:“哦,它說,或許人類修士有辦法,畢竟他們會煉丹呢!”
蘇晴她們和月亮在這裡告了彆,她們繼續向主峰前進。
月亮帶著三頭狼護衛準備尋找合適的地方進階。它快壓製不住藥效了,整個狼染上了藥草的白色,說話聲音像在天上飛,走路都打漂。
蘇晴模模糊糊地知道得罪了世家大族有什麼下場。但她不敢繼續深想,也不想想下去。她隻希望能儘快得到天下劍宗的庇護,活下去。
不過今晚實在是太累了。鐵打的人也受不了,無論如何也要休息下。更何況朱杏兒狀況也不太好。
況且戚家身上的藥效一時半刻解不了,加上有狼王的報複。應該也不會很快追上。
蘇晴和秀芙就找到了個破敗的窩棚。
三人躲進去,她強撐著精神給朱杏兒喂了藥後,身子一歪倒地,不管不顧地睡可過去。
第二天中午,陽光高照,山間的霧氣也散了。窩棚裡一片金燦燦的日光,蘇晴揉著眼睛起床,看見秀芙披散著頭發,沐浴在光中。
她摸著朱杏兒的額頭,欣喜地對蘇晴說:“她的燒退了!”